第10章 張子大易撼天聽 徽宗求賢近梁山_林衝君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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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張子大易撼天聽 徽宗求賢近梁山(1 / 1)

紫宸殿內,熏爐吐出的龍涎香也壓不住那股無形的硝煙味。徽宗趙佶高踞禦座,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一點洗不淨的暗紅血漬——那是艮嶽驚魂夜濺上的,非近侍,非金狗,乃是他自己的龍血。龍袍之下,那顆曾隻容得下瘦金妙筆與《瑞鶴》仙姿的心,被鐵浮屠的巨斧與林衝染血的紫貂氅反複撕裂。他目光掃過階下,往日朝堂上那些關於花石綱、道籙院、新禮樂的奏對,此刻聽來竟如隔世蟬鳴,聒噪而空洞。

“陛下!”太師蔡京手捧玉笏,聲音圓潤依舊,卻掩不住一絲急切,“金人豺狼之性已露,然我大宋立國之本,仍在文治昌明,經濟富庶!當務之急,乃速遣使攜重金議和,暫避鋒芒。同時廣開市舶,充盈國庫;興文教,聚民心。待國富民豐,再整飭武備,徐徐圖之,方為上策!”他身後一眾文臣紛紛附議,言必稱“仁德感化”、“以財止戈”。

“荒謬!”一聲斷喝如金鐵交鳴!禦史中丞李綱須發戟張,踏前一步,笏板直指蔡京,“金虜貪得無厭,議和?無異割肉飼虎!艮嶽血案近在眼前!當此危局,不思整軍經武,礪劍鑄甲,反欲散財苟安?此乃亡國之論!”他轉身向禦座,聲震殿宇:“陛下!臣請即刻下詔:停修艮嶽、罷花石綱!所省之費,儘數充作軍資!於河北、河東諸路廣募敢戰之士,精練禁軍!更需嚴查軍械,汰換朽鈍!無霹靂手段,焉能護我錦繡河山、億萬黎庶!”武班之中,數名將領雖未敢高聲,卻皆挺直了腰背,目光灼灼。

兩派爭執驟起,文臣引經據典,言必稱“仁政”、“懷柔”;武將則痛陳邊患,疾呼“強兵”、“雪恥”。殿堂之上,唾沫橫飛,笏板晃動,往日莊嚴肅穆蕩然無存,竟似市井吵嚷。徽宗眉頭緊鎖,指尖那點血漬仿佛又灼熱起來。富國?強兵?孰輕孰重?他心中那杆曾隻傾倒於藝術的天平,在血與火的反複捶打下,劇烈搖擺,卻尋不到定盤之星。

“陛下,”一個清朗平和,卻如洪鐘大呂般穿透喧囂的聲音自殿門響起,“橫渠野人張載,蒙恩召見,於殿外候旨多時。”

滿殿一靜。眾人目光齊刷刷投向殿門。隻見一人,身著洗得發白的儒生直裰,麵容清臒,目光卻澄澈深邃,仿佛能洞穿人心。他未持笏板,隻懷抱一卷《易》經,步履從容,踏入這大宋權力核心,竟似閒庭信步。正是罷官歸鄉,近日應召入京於太學“坐虎皮、講《周易》”的關中大儒——張載張子厚!

“張卿平身。”徽宗精神微振,他對這位以“為天地立心”聞名的理學宗師素有敬重,“朝堂之議,關乎國運。卿學究天人,可有以教朕?”

張載躬身一禮,目光平靜掃過神色各異的群臣,最終落於禦座之上,聲音不高,卻字字千鈞,回蕩在寂靜的大殿中:

“陛下垂詢,臣鬥膽以《易》理參之。天地之間,一氣而已。”他緩緩展開手中《易經》,“此氣氤氳鼓蕩,化生萬物,貫通有無。人身,乃天地間至精至純之氣所聚;國運,乃億兆生民之氣所凝!”

他踏前一步,目光如炬:“民胞物與,天地本為一體。民之氣壯,則國之氣昌;民之氣餒,則國之氣衰!今觀我大宋子民,文風鼎盛,然士子多弱不勝衣,百姓亦少尚武之風。此非僅軍備不修之弊,實乃民氣不壯之征!氣弱則神靡,神靡則遇強敵而膽寒!縱有金山銀海,富甲天下,若民氣萎靡如病夫,國之氣何存?國運焉能不頹?”

一番“氣本”之論,如石破天驚!蔡京等人眉頭緊鎖,李綱等則目露精光。徽宗更是身軀微傾,眼中那屬於藝術家的敏感被一種更深邃的觸動所取代。他仿佛看到艮嶽那日,侍衛們麵對鐵浮屠時眼中無法掩飾的恐懼——那不僅是武備之差,更是氣魄之輸!

張載聲音陡然轉沉,帶著金石之音:“《易》雲:‘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此自強,非止於修心養性,更在於強健筋骨,淬煉體魄!唯有體魄強健,方能承載浩然之氣,方能臨危不懼,守土衛家!故臣冒死進言——”

他麵向徽宗,深深一揖:“請陛下下旨,於天下州縣廣設官辦武館!遴選德才兼備之武師,傳習弓馬技擊,導引強身之術!縣有縣學,州有州館,使耕讀子弟,市井小兒,皆有強身習武之門徑!更需將強身健體之要義,編入蒙學,使尚武之風,自童子始!此乃固本培元,壯我民氣,鑄我大宋不屈脊梁之根本大計!非如此,富國終成虛胖,強兵亦如沙上築塔!”

“武館?教化童子習武?豈非以暴戾之氣壞我淳樸民風?”蔡京身後一名老臣忍不住駁斥。

“謬矣!”張載目光如電射去,“武德,亦德也!習武非為逞凶鬥狠,乃為明禮義,知廉恥,養浩然正氣,鑄不屈魂魄!昔孔子力能托門,仲尼亦習射禦!文武之道,本為一體,張弛有度,方為至道!豈可因噎廢食?”

殿堂再次陷入激烈爭論。然此番焦點,已從“富國”或“強兵”的簡單對立,轉向了張載所提出的“鑄民氣、強根基”這一更深邃的命題。徽宗端坐禦座,指尖的血漬似乎不再灼熱,反而化作一股沉甸甸的力量。張載的話語,如同洪鐘大呂,撞開了他心中那扇被丹青墨色封閉已久的窗。他仿佛看到了一條迥異於蔡京的“富國”與李綱的“強兵”之外,更為根本的道路——強民!唯有億兆黎民筋骨強健、氣魄雄渾,方能支撐起一個真正強盛不屈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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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徽宗霍然起身,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他目光灼灼,掃過驚愕的群臣,最終落在張載身上:“張卿‘氣本’之論,振聾發聵!強民方能強國,此乃固本培元之大道!著即擬旨:”

“一、罷修艮嶽,罷花石綱,所省資財,半數充作軍資,半數用於興辦天下武館!”

“二、令禮部、兵部共擬章程,於各州、縣廣設官辦武館,遴選良師,傳習武藝,導引強身之術,凡我大宋子民,皆可入學!”

“三、命國子監修訂蒙學典籍,增入強身健體、砥礪意誌之篇章,使尚武精神,自童子始!”

聖旨既下,滿殿皆驚!蔡京臉色鐵青,李綱等人則麵露振奮。張載深深一揖,古井無波的臉上亦掠過一絲欣慰。

退朝之後,徽宗並未回福寧殿,而是屏退左右,隻帶兩名心腹內侍,悄然換了便服,出宮直奔鎮安坊“擷芳樓”。昔日笙歌曼舞之地,如今門庭冷落。暖閣內,焦尾琴的殘骸已被掃去,唯餘地磚上一道深深的斫痕,如同無法愈合的傷口。

徽宗撫摸著冰冷的琴痕,李師師決然離去的背影與林衝浴血擲氅的畫麵交替閃現。張載“民胞物與”、“強健筋骨”的話語猶在耳畔。一個念頭,如同琴弦崩斷後的餘顫,在他心中越來越清晰、強烈。

他召來擷芳樓的老鴇李師師雖去,樓尚在),聲音低沉:“師師……走前,可曾留下什麼話?關於……關於那夜救駕的豪傑?”

老鴇戰戰兢兢:“回……回官家,師師姑娘隻留下一句……說‘汴梁水深,真龍或有困於淺灘時,江湖之遠,反多藏鱗潛爪之英物……’”

江湖之遠!藏鱗潛爪!

徽宗心頭劇震!林衝那挺立如槍的身影,那麵對金戈鐵馬卻淵渟嶽峙的氣度,那擲氅引敵、視死如歸的決絕……豈非正是張載所言“至精至純之氣所聚”的化身?太子趙桓,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文弱怯懦,不正需此等英豪砥礪其氣魄,淬煉其筋骨?!

一個大膽到近乎瘋狂的計劃,在徽宗心中驟然成形。他眼中屬於藝術家的迷惘徹底褪去,代之以一種近乎偏執的銳利光芒。

“傳朕口諭,”徽宗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對心腹內侍低語,“命皇城司暗中查訪,不惜一切代價,尋得那夜擲氅引敵的義士蹤跡!朕,要他為太子師!習武強身,更要……近其人,感其氣!”他頓了頓,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汴梁夜色,仿佛要穿透這繁華的表象,看到那水泊梁山的方向,一字一句道:

“告訴下麵的人,尋人之時,若遇……若遇草莽英豪,身負絕藝,心係家國者,亦可留意舉薦。朕,要的是真正的龍虎之師,為太子引路,亦為這大宋……重鑄脊梁!”

內侍躬身領命,身影迅速消失在通往宮外密道的陰影裡。徽獨立於空曠的暖閣,指尖再次拂過地上那道冰冷的琴痕。這一次,他感受到的不再是破碎的絕望,而是一種混雜著痛楚與決絕的、近乎新生的力量。窗外,汴梁城的萬家燈火次第亮起,在這位剛剛經曆生死與思想劇變的帝王眼中,這片他深愛的、脆弱而瑰麗的江山,似乎正隱隱透出一絲由內而外、從“氣”開始的、微弱卻無比堅韌的……重生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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