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這座塞納河畔的昔日明珠,在蒙哥的“草原化”鐵腕下,曾一度試圖披上蒙古的蒼茫外衣。然而,文化的滲透從來不是單向的征服。隨著蒙哥將統治中心傾向此地,大量蒙古勳貴及其家眷、部眾,如同候鳥般從東方草原遷徙而至,在這座“新家園”紮根。他們帶來了蒙古的權威,卻也無可避免地暴露在西歐精致而富有侵蝕力的文化氛圍中。
諷刺的是,“草原化”政策遭遇了劇烈的反噬。這些來自苦寒之地的征服者,迅速被法蘭西島的浮華與享樂所俘獲,蒙古文化的根基在潛移默化中被悄然蛀空。
杯中物蝕魂:源自蘇格蘭高地、由卡爾加庫斯和林靈素聯手打造的烈酒,以其獨特的風味和“勇士之血”的神秘標簽,成為了蒙古貴族圈子裡的新寵。他們不再滿足於傳統的馬奶酒,轉而沉迷於那琥珀色液體帶來的辛辣與醇厚。宴席之上,銀碗盛放的不再是乳酪,而是蕩漾的蘇格蘭威士忌,縱情狂飲取代了草原上的節製,飲蘇格蘭酒成了身份和品味的象征。
膝下寵易性:矯健的蒙古獵犬和凶猛的草原狼被冷落,取而代之的是法蘭西貴族培育的、毛發卷曲、體型嬌小、隻會吠叫邀寵的寵物狗。貴婦們將它們抱在懷中,視為珍寶,甚至同榻而眠。這種對“無用之美”的追捧,與蒙古崇尚勇武實用的傳統背道而馳,悄然磨蝕著征服者的心性。
帳中歡亂心:蒙哥推行的“選女配婚”政策,本意為強化蒙古血脈,結果卻成了貴族們追逐金發女郎的合法借口。他們熱衷於征服這些異域女子的肉體,沉溺於法蘭西女子帶來的迥異於草原女性的風情與纏綿。後帳之中,法蘭西語的呢喃軟語時常蓋過了蒙古語的粗獷,血脈或許得以延續,但精神的純粹性已蕩然無存。
軍隊,這一蒙古帝國賴以生存的基石,也未能幸免。勳貴子弟們荒於訓練,他們更熱衷於在巴黎的沙龍裡談論酒色,炫耀獵犬,或是為了某個舞女爭風吃醋。昔日在馬背上磨礪出的堅韌與紀律,被巴黎的奢靡消磨殆儘。操練場上人影稀疏,戰馬因缺乏馳騁而膘肥體壯,卻失了銳氣;弓箭手的指肚變得柔軟,再也拉不開硬弓;陣型演練生疏混亂,號令響應遲緩。
惡果,很快在戰場上顯現。
當蒙哥為了進一步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決定再次發動對北方尚未完全臣服的高盧人的討伐時,他心中充滿了自信和決心。他相信自己的軍隊依然是那支無敵的虎狼之師,能夠輕易地征服那些桀驁不馴的高盧人。
然而,當戰鬥真正開始時,蒙哥卻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目瞪口呆。他發現自己麾下的軍隊已經不再是昔日的那支勇猛善戰的隊伍了。進攻時,士兵們缺乏往日的銳氣,行動遲緩,毫無鬥誌;防守時,防線漏洞百出,一觸即潰;而在撤退時,更是混亂不堪,毫無組織紀律可言。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高盧人則充分利用他們對當地地形的熟悉,采用靈活多變的遊擊戰術,不斷地對蒙哥的軍隊進行襲擾。他們神出鬼沒,讓蒙哥的軍隊防不勝防,疲於應對。
戰爭的局勢愈發嚴峻,接連不斷的失敗讓蒙哥心急如焚。損兵折將的戰報如雪片般飛回巴黎,每一封都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他的心頭。
然而,當他回到巴黎的宮廷時,卻看到了一幅令人痛心的景象——勳貴們依舊沉迷於酒色,醉生夢死,對國家的危機渾然不覺。他們在華麗的宮殿中縱情狂歡,歌舞升平,仿佛戰爭與他們毫無關係。
蒙哥的怒火瞬間被點燃,他怒不可遏地瞪著這些隻顧自己享樂的貴族們,心中的寒意卻如潮水般湧上。他意識到,這些人已經喪失了對國家和人民的責任感,他們的墮落和頹廢正在侵蝕著整個國家的根基。
為了挽救局勢,蒙哥決定采取強硬措施。他頒布了一係列嚴刑峻法,試圖整肅軍紀,重振軍隊的士氣。然而,他很快發現,這些命令在彌漫著享樂頹風的統治階層中猶如石沉大海,根本無法引起他們的重視。
儘管蒙哥竭儘全力,但他漸漸明白,要想改變這種局麵並非易事。整個統治階層已經被腐朽的風氣所侵蝕,僅僅依靠幾道命令是遠遠不夠的。
他強行推行的“草原化”,意圖用蒙古文化覆蓋一切,結果卻是蒙古的精英階層被當地文化反向滲透、腐蝕。巴黎,這座他用武力奪取的城市,正用一種溫柔而致命的方式,吞噬著他的帝國根基。草原的雄鷹,折翼於塞納河畔的酒色迷霧之中,曾經的征服者,如今被困在自己打造的華麗牢籠裡,品嘗著權力流失的苦澀。反噬的苦酒,比任何蘇格蘭烈酒都更加灼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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