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北的風雪,比中原的寒冬酷烈百倍。當大宋征西軍的先頭部隊,那些主要由倭人武士和金遼遺民組成的“忠義”、“敢勇”諸營,深一腳淺一腳地踏入這片銀裝素裹的死亡之境時,他們麵臨的不僅是嚴酷的自然環境,更有一雙在遙遠西方、卻早已洞察他們虛實的銳利眼睛——金帳汗國的大汗,窩闊台。
窩闊台並非莽夫,他繼承了其父鐵木真的雄才大略,亦不乏政治上的敏銳。宋廷大張旗鼓組建“征西軍”的消息,連同其兵源構成、賞格政策等細節,早已通過商隊、細作傳至他的金帳。他並未被宋人“拓疆北進”的表象所迷惑,稍加分析,便看穿了宋徽宗趙佶那“一石二鳥”的毒計。
“哼,趙佶小兒,欲借我蒙古彎刀,替他鏟除異己,消化內患?打得好算盤!”窩闊台在溫暖的帳幕中,對著麾下諸王大將,冷笑著剖析,“觀其軍,人員不整,派係林立。倭人貌恭而心異,金遼降卒恨我入骨,亦未必真心為宋。此等烏合之眾,看似洶洶,實則根基本浮,一擊即潰!”
他尤其注意到宋軍裝備的細節:“彼輩雖有小股精銳,配備了那奇異的光束武器指‘大有’能量槍),然其大部分軍士,所持不過是尋常刀弓,甚至甲胄不全。且勞師遠征,深入我漠北腹地,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失!此非征伐,實乃送死!”
基於此判斷,窩闊台迅速定下了應對之策。他並未調集主力與宋軍正麵決戰,而是發揮蒙古鐵騎的機動優勢,采取了更為狠辣高效的戰術:
“傳令各部,避實擊虛,專攻其弱!對那倭人輔兵、金遼降卒,不必留情,更無需俘獲,儘數屠戮,以儆效尤!要讓所有敢於依附宋人、與我蒙古為敵者,皆葬身於此冰雪荒原!”
他的命令清晰而殘酷:“倭人凶悍近戰,則以騎射擾之,疲其筋骨,耗其糧秣,待其力竭,圍而殲之!金遼舊部,熟知草原,則以疑兵誘之,斷其歸路,困於絕地,風雪自可敗之!至於那小股宋軍精銳,若遇其能量武器,不可硬衝,以遊騎襲擾其後勤,使其首尾難顧!”
漠北的戰爭,以蒙古人最擅長的方式拉開了序幕。
場景一:倭人營的末路
“忠義營”三千倭人武士,在一位急於立功的宋人偏將率領下,作為先鋒試圖穿越一片看似平靜的冰原。他們衣著單薄雖經補充,仍難抵漠北極致嚴寒),深雪沒膝,行動遲緩。突然,四麵八方響起了淒厲的哨箭聲,地平線上湧現出無數黑點。
蒙古輕騎兵如同幽靈般出現,他們並不靠近,隻是在射程邊緣環繞奔馳,密集的箭雨如同飛蝗般落下。倭人武士揮舞太刀格擋,怒吼著試圖衝鋒,但沉重的步伐在雪地裡猶如陷身泥沼,根本無法追上風一般的蒙古馬。
“結陣!結圓陣!”宋人偏將聲嘶力竭地呼喊。但倉促間,語言不通,配合生疏的倭人難以迅速形成有效防禦。箭矢無情地穿透簡易的皮甲,帶走一條條生命。一天,兩天……蒙古人如影隨形,不時發動佯攻,消耗著倭人的體力和意誌。糧草漸漸耗儘,傷者得不到救治,在嚴寒中哀嚎著死去。
第七日,當最後幾百名饑寒交迫、精神瀕臨崩潰的倭人被蒙古重騎兵發起致命衝鋒時,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蒼白。雪地被染成大片大片的暗紅,殘缺的太刀與凍結的屍體,成為了這片白色荒原上唯一的點綴。至死,他們渴望的功名,依舊遙不可及。
場景二:金遼舊部的絕地
一支由原金國將領統帥的五千人部隊,憑借對地形的熟悉,一度深入漠北,找到了幾處廢棄的蒙古冬營址,正自欣喜。然而,他們不知不覺間,已被窩闊台麾下名將哲彆借用名將之名,或虛構一將)的大軍盯上。
哲彆派出小股部隊,偽裝成潰散的部落,不斷襲擾,且戰且退,將這支急於複仇建功的金遼部隊,一步步引入了遠離水源、四麵環山的死亡峽穀。當宋軍察覺不妙時,退路已被巨石和蒙古精騎封死。
隨後,是漫長的圍困。蒙古人並不進攻,隻是牢牢守住穀口。峽穀內,糧食很快吃光,戰馬被宰殺充饑。嚴寒成為了最可怕的敵人,每晚都有士兵在睡夢中凍成冰雕。試圖突圍的尖兵,無一例外被穀外的箭雨射成刺蝟。
最終,當哲彆認為時機已到,率軍進入峽穀時,看到的是一片凍餓而死的屍骸,保持著各種掙紮求生的姿態。那位金國將領,自刎於軍旗之下,雙目圓睜,望著南方的天空,不知是恨蒙古,還是恨利用了他們卻又無力救援的宋廷。
初戰結局與影響
征西軍的初期攻勢,在窩闊台精準而冷酷的打擊下,遭受重創。數支以倭人和金遼降卒為主的先鋒部隊幾乎全軍覆沒,消息傳回,征西軍大營士氣大跌。那些懷揣功名夢的“虎狼”們,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漠北的殘酷與蒙古鐵騎的恐怖。
窩闊台的策略取得了顯著成效。他不僅沉重打擊了宋軍的銳氣,更用實際行動宣告:宋廷“驅虎吞狼”之計,在他眼中不過是拙劣的把戲,那些被驅策的“虎狼”,隻會成為蒙古彎刀下最先祭旗的亡魂。
消息傳回汴京,徽宗震怒,卻又無可奈何。種師道與吳用麵臨空前的壓力,他們必須在極端惡劣的環境和嚴峻的敵情下,重新調整戰略,設法穩定軍心,否則,這場雄心勃勃的北伐,很可能將以一場葬送十萬“異己”的慘敗而告終,甚至動搖大宋在北方的根本。漠北的風雪,依舊呼嘯,吞噬著生命,也考驗著帝國的野心與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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