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木真駕崩,蒙古帝國權力更迭,那位曾化身瑪爾斯、攪動西方風雲的道教高人劉混康,也隨之飄然離去。他輔佐的是“成吉思汗”鐵木真,而非蒙古帝國本身,更非窩闊台。金帳汗國的輝煌與他再無乾係,他悄然返回了汴梁城中那座看似尋常、實則內蘊乾坤的國師府,重新擔起了大宋國師的身份,仿佛漠北的歲月隻是一場雲遊。
然而,他歸來的消息,卻比任何軍報都更快地傳到了遠在西方金帳的窩闊台耳中。這位新大汗聞訊,心中不禁一凜。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位前國師的可怕——那絕非僅僅是戰場上斬將奪旗的勇力,而是能驅魔顯聖、推動時空、洞察天機的無上神通。自己父親指鐵木真)對其都敬若神明,言聽計從。如今征西軍新敗,宋人派他來談判,其意不言自明。
果然,宋徽宗的旨意很快下達:命國師劉混康為全權特使,北上與窩闊台大汗商議“劃定疆界,永息刀兵”之事。旨意中“劃定疆界”四字,透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劉混康沒有攜帶龐大的儀仗,隻乘一青牛,帶兩名道童,飄然北去。他看似緩行,腳下卻縮地成寸,不數日便已抵達窩闊台設在漠北與西方草原交界處的金帳行營。
金帳之內,氣氛凝重。窩闊台端坐於白虎皮鋪就的寶座上,左右皆是剽悍的蒙古那顏、將軍,目光如刀,試圖給這位孤身前來的宋國國師施加壓力。帳內彌漫著奶酒的腥膻與皮革的氣息,與劉混康周身那清冷出塵的氣質格格不入。
劉混康步入帳中,對兩側凶狠的目光視若無睹,隻對窩闊台微微頷首,算是見禮,淡然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壓過了帳內的嘈雜:“大汗,彆來無恙。”
窩闊台深吸一口氣,努力維持著大汗的威嚴:“國師遠來辛苦。不知宋主有何提議,需要勞動國師大駕?”
劉混康也不繞彎,直接道明來意:“我主仁德,不忍北地烽煙再起,生靈塗炭。特命貧道前來,與大汗劃定清晰疆界。自今日起,大興安嶺以北,直至北海貝加爾湖)乃至更北之廣袤土地西伯利亞),西起也兒的石河額爾齊斯河),東至金山阿爾泰山)以北,直至日落之處的廣袤草原與荒漠中亞北部),皆歸大宋管轄。大汗可率本部及願意追隨的部落,西向發展,大宋絕不乾涉。”
此言一出,滿帳嘩然!這幾乎是要將蒙古人世代生息、以及未來可能擴張的絕大部分北方、西方領土一口吞下,隻給蒙古人留下貧瘠的祖地肯特山、鄂爾渾河流域一帶)和一條被迫西遷的窄路!
“狂妄!”
“宋人欺人太甚!”
“大汗!這哪裡是議和,分明是吞並!”
蒙古將領們群情激憤,手按刀柄,怒視劉混康,若非顧忌其身份,早已拔刀相向。
窩闊台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他何嘗不怒?這條件堪稱屈辱!但他目光觸及劉混康那深不見底、仿佛蘊藏著星辰生滅的眼眸時,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他想起了父親對這位國師的敬畏,想起了那些關於他不可思議手段的傳說,更想起了剛剛被屠戮的宋軍倭人、降卒部隊——那何嘗不是這位國師離去後,宋帝才敢使用的“棄子”?若真惹惱了此人,他是否有手段,能讓這金帳之內瞬間化為齏粉?能讓蒙古的龍興之地災禍連連?
劉混康靜靜地站著,任由蒙古將領咆哮,他周身的氣息卻愈發縹緲,仿佛與整個天地融為一體,一種無形的、宏大的壓力緩緩彌漫開來,讓那些最暴躁的將領也漸漸感到呼吸不暢,如同被無形的山嶽鎮壓。
窩闊台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掐入掌心。他權衡利弊:與宋軍正麵交戰,他尚有信心周旋,但麵對這位深不可測的國師……他不敢賭,也賭不起。一旦劉混康站在宋軍一邊親自出手,蒙古可能麵臨的就不是戰敗,而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國師……”窩闊台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乾澀,“此議……關乎我蒙古國運,可否……”
劉混康打斷了他,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終結討論的意味:“此乃天意,亦是大勢。順之者昌。大汗是聰明人,當知如何抉擇。貧道隻問一句,大汗,應,還是不應?”
帳內死寂。所有目光都集中在窩闊台臉上。這位剛剛登上汗位、雄心萬丈的雄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與壓力。他閉上眼,腦海中閃過父親鐵木真的身影,閃過蒙古鐵騎縱橫歐亞的雄姿,但最終,都化為了對眼前這道人那未知力量的深深忌憚。
良久,他緩緩睜開眼,眼中已是一片壓抑的平靜,帶著一絲疲憊與無奈。他揮了揮手,止住了還想說什麼的部下,對著劉混康,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依國師所言。”
劉混康微微頷首,仿佛這隻是達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善。既如此,便請大汗用印,訂立盟約。自即日起,各守疆界。”
一份早已擬好的、用漢蒙兩種文字書寫的盟約被道童呈上。窩闊台看著那上麵觸目驚心的領土劃分,手微微顫抖,最終還是沉重地蓋上了自己的金印。
劉混康收起盟約,對窩闊台再一頷首:“望大汗謹守約定,西向自有廣闊天地。貧道告辭。”言罷,轉身便走,青牛蹄聲嘚嘚,很快消失在帳外風雪中。
帳內,死一般的寂靜。窩闊台頹然坐回寶座,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他知道,從這一刻起,蒙古的擴張方向,被強行扭轉了。東方和北方,已成了不可觸及的禁區。他失去了父親時代打下的大片潛在疆域,而這一切,隻因為那位去而複返的國師,那令人無法抗拒、深不見底的威懾力。
消息傳回汴京,徽宗大喜過望,對劉混康更是敬若神明。大宋的版圖,在談判桌上,憑借劉混康一人之威,憑空向北、向西擴展了萬裡之遙!雖然這些土地大多荒涼,尚未實際控製,但其象征意義和戰略主動權,已儘歸大宋。
而窩闊台,則將這份屈辱深深埋藏心底,他將目光投向了更遙遠的西方,那裡的紛爭與富庶,或許能彌補今日之失。一場因劉混康的介入而暫時平息的北方危機,卻也埋下了蒙古未來全力西征的種子。東西方的命運,在這一刻,因一位超然存在的意誌,發生了劇烈的偏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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