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學先生周鶴年，是個麵容清臒、山羊須打理得一絲不苟的老者。
他坐在太師椅上，目光從宋河身上那件帶著明顯補丁的衣服上掃過，眉頭不易察覺地蹙了一下。
“宋河？”
他翻開名冊。
“是。”
宋德連忙躬身，陪著笑臉，“先生，這便是犬侄。”
周鶴年“嗯”了一聲，提筆在名冊上劃了一下，頭也不抬地吩咐：“分到外舍，先去西邊耳房等著，待會兒有分班小測。”
說完，便不再理會他們，目光已經投向了下一個前來的學子。
二伯又囑咐了幾句，便匆匆離去。
他一個旁係的賬房，能在主家先生麵前露臉，已經耗儘了人情。
宋河獨自一人背著書囊，走進指定的耳房。
房間裡已經有了十幾個孩子，大多神情忐忑。
一個穿著綢緞衣衫，看起來比他大上一兩歲的小胖子主動湊了過來。
“喂，新來的，你叫什麼？哪一房的？”
“我叫宋河，父親是東街染布坊的。”
宋河坦然道。
話音剛落，宋文謙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雖然他很快恢複如常，但宋河的腦海裡卻突兀地響起一個冰冷的機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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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謙對你產生鄙夷，負麵情緒值+3】
宋河一愣。
啥玩意？
隨即，一股狂喜湧上心頭。
他差點沒當場哭出聲來。
穿越十年了！整整十年！他那遲遲未到的金手指，終於上線了？！
帶派嗷老鐵！
【負麵情緒值達到15可開啟係統】
還差12點。
宋河強壓下內心的激動，原來是這麼個收集方式。
早知道，他早就上街到處拉仇恨去了！
宋文謙雖然心裡瞧不上這個泥腿子出身的“族弟”，但表麵功夫還是要做。
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說道：
“待會兒的分班小測，你可得當心。”
“周老先生會親自出題，一問一答，你的回答決定了你能進甲、乙、丙、丁哪個班。”
“我爹可是花了大價錢，給我請了西席先生，專門猜題押題，準備了好幾個月呢！”
他言語間滿是自得，似乎篤定自己能分個好班。
宋河心中有了計較。
這種一問一答的形式，主觀性太強，可操作的空間就大了。
隻是，自家已經傾儘所有，把他送進外舍的門檻，再沒有餘力去打點什麼先生，為他謀個好班級了。
接下來的路，全都要靠自己。
上輩子大專文科生，專業天坑，工作難尋。
這輩子，科舉可是他的主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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