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夥計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
“這畫風……你們敢信他才十歲?”一個夥計壓著嗓子,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
“就是啊……我感覺咱們青州最有名的丹青大家周夫子,也畫不出這麼……這麼勾人的畫兒來……”
“周夫子畫的是仕女圖,是高雅!這小子畫的……是勾魂圖!專門勾男人魂的!”
“噓!小聲點!掌櫃的臉都綠了!”
掌櫃的此刻確實臉色發青。
但不是氣的,是驚的!是震撼的!
他經營書坊幾十年,自問也是個懂行的。
可眼前這幅畫,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疇。
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隻剩下兩個字在反複回響:天才!不,是妖孽!
這小子,究竟是什麼怪物?
墨卿也呆住了。
他張著嘴,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那幅畫,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出身官宦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家中收藏的名家畫作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可無論是哪一幅,都從未給過他如此強烈的震撼。
宋河畫的,是一種全新的、他從未見過的風格。
一種……直擊人心的風格!
他忽然明白了宋河之前說的“太單調”是什麼意思了。
跟這幅畫比起來,那些隻有密密麻麻文字的書,確實太單調了!
“好!好啊!”
墨卿激動得滿臉通紅,猛地一拍宋河的肩膀,力氣大得差點把宋河拍個趔趄。
“宋河!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肯定沒看錯人!”
在夥計們和掌櫃的期待、崇拜、甚至有些敬畏的目光中,宋河沒有理會周圍的喧囂,又鋪開了一張新紙。
他要畫第二幅。
這次,他的筆觸變得柔和了一些,線條也更加硬朗。
如果說第一幅畫是勾魂的妖精,那麼第二幅,便是一個能讓萬千少女怦然心動的濁世佳公子。
畫中的書生,身穿一襲裁剪得體的長袍,廣袖飄飄,手持一柄素麵折扇,腰間斜掛著一根晶瑩剔透的玉笛。
他身形並不魁梧,甚至有些清瘦,但站得筆直,如同一株挺拔的青鬆。
宋河著重刻畫了他的眼神。
那是一雙清澈而堅定的眼睛,沒有尋常書生的柔弱,反而帶著一股洞悉世事的銳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微微側頭,目光望向畫外的遠方,似乎在眺望自己的理想與抱負。
“嘖嘖嘖……”
“這公子哥兒,畫得真俊!”
“是啊,比剛才那個狐狸精耐看!”
夥計們再次發出陣陣稱奇讚歎之聲。
墨卿卻撇了撇嘴,湊到宋河耳邊小聲說:“沒剛才那個帶勁兒!怎麼不繼續畫狐女了?多畫幾張啊!各種姿勢的……”
宋河聞言,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他哭笑不得地看了墨卿一眼,低聲解釋道:“寫書是為了賺錢的,光帶勁兒有什麼用?”
他頓了頓,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這第一幅畫,是給男人看的。”
“而這第二幅,是給女人看的。”
“啊?”墨卿一臉茫然,“給女人看?女人也買咱們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