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佟裕隱蔽在一棵池杉樹後,半捂著嘴,用一種又粗又沉的聲音答道:“前麵的兄弟彆誤會,我是國軍七二一團的。”說罷便將子彈頂上了膛,同時回頭囑咐道“這一帶局勢複雜,有偽軍還有土匪,大家小心,隨時準備戰鬥。”
謝原山等人各自握著武器躲在樹叢後麵,由於對方一直沒有動靜,眾人不敢輕舉妄動,過了一會兒,一束手電光射向謝原山等人所處的方位。
“口令!”
“子午!”佟裕沒有絲毫猶豫,脫口而出。
“陰平!”黑暗中再次傳來聲音
這兩句口令便是五十三團此次敵後任務的代號,也是國軍企圖效仿諸葛亮子午穀奇襲,想給日本人來個後院起火的戰略意圖。
“老佟!你終於回來了!”見來者答對了暗號,暗處聲音明顯輕鬆了很多。
“哈哈,老鄭!”聽到熟悉的聲音,佟裕神色激動,從隱蔽的樹身後走了出來,任由手電光照在自己身上。
兩雙大手緊緊握在了一起,後麵的謝原山等人見大部隊已經找到,俱是跟著走了出來。
次日清晨,溪橋鎮四零一團團部,長途跋涉後的謝原山也僅隻休息了幾個小時,便向鄭功祿團長要求見“患病”的士兵,而佟裕則是馬不停蹄的向鎮子西方二十公裡處自己團部所處的方位趕去。
“屍降,又叫屍身,顧名思義,就是中降者身體會變的和屍體一般僵硬,但不同的是中了屍降之後,一直到死,人的身體是有知覺的,也就是說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無法動彈的身體一點點腐爛,並且承受慢慢腐爛的痛苦。”謝原山一邊解釋,一邊從隨身攜帶的銅牛包裡拿出工具。
“有知覺?那他現在……?”看著眼前幾乎完全潰爛的身體,鄭功祿不禁打了個冷顫。
謝原山並不答話,隻見他先是在床腳點了三支引魂香,然後將一根暗紅色細線一頭係在士兵的食指上,一頭撚在手裡,向後退出一米開外,另一隻手拔出腰間短匕虛空一劃,原本筆直向上的煙竟然開始環繞著紅線盤旋。
這一景象頓時讓一旁的鄭團長和李景華大開眼界,饒是他燕子李三行走江湖這麼多年,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事情。
“咦?魂丟了?”謝原山看著盤旋不前的煙霧,也是滿腦子疑問,按說如果是屍身,那也應該隻是魂魄錯位,並不會讓魂魄離開身體,而丟魂這情況倒還是頭一回見到。
帶著疑惑,謝原山正準備試試招個魂時,煙突然離開紅線,直挺挺的向房頂飄去。
幾人順著煙兒抬頭一看,一團黑影縮在漆黑的房梁上。
瞬間一股涼意從腳底直衝眾人天靈蓋,“這……這是什麼鬼玩意兒?”鄭團長“嗖”的一下拔出腰間配槍,三八大蓋兒的槍眼哆哆嗦嗦指著那團黑影問道。
“慢著!”謝原山一把拉住鄭功祿,他雖然也不太清楚那團黑影到底是什麼,但也不敢掉以輕心,右手鬆開紅線,從口袋裡拽了一張引雷符到手中,左手拿著短匕在手心連挑幾道口子,沾了血後的符很快便冒起了白煙。
那團黑影仿佛感覺到了謝原山手中符咒的威脅,從房梁一躍便撲向了一旁的鄭團長。
“啊!”
嘭!嘭!嘭!鄭團長大叫著朝著撲來的黑影連開數槍,但絲毫沒有阻礙黑影一步。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這危機時刻,謝原山一個箭步衝上去,沾了血的符咒啪的一聲拍在鄭團長身上,頓時,那團黑影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一般,直直的向著窗外彈去。
好一招聲東擊西!
“不好,想跑?李兄快關窗!”謝原山大吼道。
本來精神便緊繃的李景華被謝原山嚇得一哆嗦,刹那間竟頭也不回,隻見其身體原地拔起三尺來高,雙腳在桌角連點兩下,眨眼間便挪閃到了窗戶跟前,兩隻手輕輕一撥,“啪”的一聲,窗戶便死死關住,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嗬成,絲毫不見拖遝,直至現在,謝原山終於才見識到了什麼叫燕子李三,身似矯燕鳧水,神如飛燕歸巢,單憑這輕功,在當時民國來說,可以算是一枝獨秀。
那團黑影見出路被封,矛峰一轉,又指向了被謝原山一符拍懵了的鄭功祿。
“哼!還敢來?”謝原山一聲冷笑,雙袖一抖,三枚銅錢淩空飛向黑影,接著謝原山反手握匕,以自身為軸,掄圓了膀子“呲”的一下在地上劃了一個標標準準圓。
“給我回!”謝原山一個“回”字兒剛出口,就見到被拋出去還沒落地的三枚銅錢“嗖”的一下飛了回來。
“嘩啦”不偏不倚,恰好落在了謝原山用短匕劃拉出來的那個圓的正中間,唯一不同的是其中有一枚銅錢早已變成了淺綠色,像是長滿了銅鏽一般。
“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欺我也。”謝原山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團長!團長!”被打發的遠遠的警衛員聽到槍聲後趕了過來。
“沒事!出去!”鄭功祿長舒一口氣,揉了揉發麻的胸口,回頭對破門而入的警衛說道。
“謝先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作戰室內,還沒等謝原山坐下,鄭功祿便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李景華也附和著點了點頭,對於剛剛發生的事他也很是好奇。
謝原山拿出那三枚銅錢,撿著那枚變成綠色兒的說道:“這事兒不僅僅是魂魄錯位那麼簡單,剛剛點的那招魂香,招過來的不是那位小兄弟的魂魄,而是怨靈,人在非正常死亡之後,也就是被殺害後,便會積怨成靈,道門中稱作怨靈,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惡鬼,你們看我剛擺的那個局,叫‘通財囚鬼’局,專治這種怨靈,如果這隻是巧合還好說,剛好讓咱碰上了給收拾了,如果這隻是其中一個...那可就難辦了。”
通財囚鬼,是上清門道法中最常用的驅鬼之法,講究的是借力打力,以鬼治鬼,找個怨氣更大的鬼,給點錢,把怨氣小點的給降服了,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便是這個道理。
鄭功祿一聽這玩意兒不止一個,頓時正端著茶的手嚇得一哆嗦,這患病的幾百號人呢,若真是一人身上一個,那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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