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速度快得驚人,幾乎在眨眼之間就落在了甲板上,“啄”的一聲,尖利的喙就像釘子一樣釘進了木頭裡,叼起一塊碎肉,然後猛地振翅,再次升空。
這一啄,像是一個信號。
盤旋的鳥群瞬間失控了,如同開了閘的洪水,爭先恐後地朝我們這條破船發起了衝鋒!
“砰!砰!砰!”一隻隻怪鳥重重地砸在船頂和甲板上,用它們那鐵鉤似的喙瘋狂地啄食著任何沾染了血腥味的東西。
“乾你娘!”耗子不知從哪來的勇氣,一把抽出彆在腰後的短柄工兵鏟,對著一隻試圖啄水生的怪鳥狠狠掄了過去。
那鳥被砸中翅膀,慘叫一聲,非但沒退,反而凶性大發,掉頭就朝耗子撲了過去!
耗子躲閃不及,肩背上“刺啦”一聲,被那鳥喙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瞬間就湧了出來。
“操!這鳥喙的穿甲能力可以啊!”他吃痛大叫,手裡的工兵鏟差點脫手。
那隻傷了人的怪鳥,嘗到了血腥,變得更加瘋狂,轉頭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狼狽地躲開攻擊,千鈞一發之際,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了過年時從老家帶來的那掛鞭炮。
“水生!火!”我衝船艙裡大吼。
水生心領神會,從駕駛艙裡扔出一個防風打火機。
我接住火機,手忙腳亂地從行李裡扒出那掛兩千響的大地紅,點燃引線,耗子捂著肩膀大喊:“好主意!非致命性聲光震撼彈!扔它們中間,製造最大恐慌半徑!”
我用儘全身力氣,朝著鳥群最密集的地方扔了過去!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一連串密集的爆炸聲在江麵上驟然響起,火光四濺,硝煙彌漫。
這幫扁毛畜生顯然沒見過這陣仗,被這突如其來的聲光電效果嚇得魂飛魄散,怪叫著四散奔逃,撲棱著翅膀,眨眼間就消失在了濃霧裡。
江麵上,再次恢複了死寂。
“呼……呼……”我癱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感覺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彆慌,藥量夠,炸得剛剛好……”耗子齜牙咧嘴地捂著傷口,還不忘念叨他的口頭禪。
我懶得理他,正想爬起來,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在我剛才撲倒的地方,掉落了一個黑乎乎的小東西。
不是羽毛,也不是血塊,而是一個小小的金屬環。
我好奇地撿了起來,借著光仔細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那是一個做工很粗糙的微型金屬環,像是用鋁片卷成的,上麵刻著一行用鋼針劃出來的、歪歪扭扭的數字和字母:
410729
我大腦“嗡”的一聲。
作為一名半吊子的前曆史教授,我對數字和編碼有著職業性的敏感。
這絕對不是現代鳥類研究站用的那種標準環誌!
“哥,你瞅啥呢?”耗子湊了過來,一眼就看到了我手裡的金屬環。
“這是從鳥腿上掉下來的。”我把金屬環遞給他。
耗子接過去,眯著眼看了看,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410729……這不是製式軍標,倒像是部隊裡打的臨時鋼印。野外作業或者秘密工程才會這麼乾,方便記錄,不留痕跡。”
他這話讓我心裡一突。
一隻鳥,腿上綁著一個幾十年前疑似軍用標記的金屬環?
這鳥是成仙了還是怎麼的?
“船……船好像不動了。”水生的一句話,打斷了我們的思緒。
我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柴油機的聲音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我們的破船,正靜靜地漂浮在一片開闊的水域。
濃霧不知不覺間散去了一些,露出了右側不遠處的河岸。
那是一個廢棄的采砂場,正如水生所說。
幾台鏽跡斑斑的采砂設備像史前巨獸的骨架,歪歪扭扭地癱在岸邊。
一個簡陋的水泥碼頭,一半已經坍塌,另一半頑強地伸進水裡。
水生把船緩緩地靠了過去,用纜繩把船固定在水泥墩上。
“先上岸。”他言簡意賅地說完,便一個大跳上了岸。
我和耗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劫後餘生的疲憊和茫然。
我把那個金屬環緊緊攥在手心,冰冷的觸感讓我混亂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看著黑沉沉的江麵,江水下麵,到底還藏著什麼?
江龍那幫人,到底在找什麼?
還有那個金屬環上的日期……我總覺得,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看到過關於“410729”這個日期的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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