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兩眼一抹黑,上哪兒去找買家?
深圳的教訓告訴我,這玩意兒不能見光,一見光,來的不是財神,是索命鬼。
肚子不合時宜地叫了起來。
從昨天到現在,我就沒正經吃過東西。
我摸了摸兜裡剩下的錢,一百七十塊,在廣州這種地方,可能撐不過三天。
為了防止再出意外,我從房間窗簾上解下一根係繩,將玉琮牢牢穿起來掛在脖子上,緊貼著胸口藏進襯衫裡,匣子先丟到床底下。
確認穩妥後,我才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旅社。
夜裡的廣州比白天更活泛。
我順著一股牛腩的香味,拐進了一條全是夜宵攤的巷子。
鍋碗瓢盆的碰撞聲、劃拳的吆喝聲、老板娘的叫罵聲,混成一片,充滿了市井的生命力。
我找了個最角落的攤子,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素粉,一塊五。
熱氣騰騰的粉下肚,我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總算活了過來。
我點上一根煙,坐在油膩膩的椅子上,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失魂落魄。
我陳默,堂堂曆史係教授,半個風水先生,如今落魄到在廣州街頭吃兩塊錢的湯粉,還他媽不知道得堅持多久。
這傳出去,我那幫在川大坐辦公室的同學,不得把門牙笑掉?
我自嘲地笑了笑,煙霧嗆得我咳嗽起來。
天氣悶熱,我扯了扯汗濕的領口,想透口氣。
就在這瞬間,掛在脖子上、藏在襯衫裡的玉琮,從領口露出了一個小小的角。
我當時隻想著,這碗素粉裡的蘿卜燉得真他媽入味,根本沒留意到,一個穿著熨燙過的“鱷魚”牌短袖、梳著油頭的男人,在我對麵停下了腳步。
他沒有看我狼狽的臉,也沒有看我那碗廉價的湯粉。
他的目光像兩道探照燈,死死地鎖在我領口無意中露出的那一小塊墨綠色上。
那眼神,不像深圳那幫混混的貪婪,而是一種更冷靜、更專業的審視,就像一個經驗老到的屠夫,在評估一頭豬的出肉率。
男人中等身材,腰間彆著一部嶄新的摩托羅拉翻蓋手機。
他隻是靜靜地站著,一言不發,但我後背的汗毛卻毫無來由地一根根豎了起來,寒意從我尾椎骨一路竄上了天靈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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