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蕪的血色祭壇坐落在黑鴉山脈深處,殘破的黑曜石石柱上刻滿模糊的古老紋路,祭壇中央的血池早已乾涸,隻留下暗褐色的印記,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血腥味與硫磺的刺鼻氣息。
二十餘名遊離吸血鬼圍在祭壇邊緣,沒人遵守任何秩序,有人踩著斷裂的石柱肆意大笑,有人將捕獲的人類獵人當作玩物,用尖牙劃破對方脖頸,任鮮血滴落在乾涸的血池裡,猩紅的眼瞳裡滿是對規則的蔑視與對力量的狂熱——他們是不被任何吸血鬼氏族接納的“棄民”,以掠奪為生,從不承認人類與吸血鬼之間的脆弱平衡,更將“肆意吸食”視為吸血鬼的天性。
“彆玩了!再瞎鬨伊萊克·艾爾那老東西的事就沒時間說!”一個滿臉橫肉、左臂纏著鎖鏈的吸血鬼猛地踹向身邊戲耍人類的同伴,被踹飛的吸血鬼撞在石柱上,懷裡的人類屍體隨之落地,脖頸處的傷口還在抽搐。他瞬間暴怒,尖牙彈出,周身泛起淡淡的血霧:“卡隆,你他媽瘋了?這獵人的血喝著比普通人類帶勁多了!”
“帶勁?等伊萊克家那怪物徹底醒透,咱們連普通人類的血都喝不上!”卡隆扯下左臂的鎖鏈,露出手腕上一道深可見骨的疤痕,“三百年前那場仗,我父親就是死在伊萊克氏族的‘血縛咒’下!那時候這些老牌貴族仗著勢力大,定下什麼‘狩獵禁令’,劃定所謂的‘安全區’,咱們想喝口新鮮血都得躲躲藏藏!要不是獵團和狼族聯手把伊萊克家打垮,咱們能有這三百年的好日子?”
這話讓喧鬨的祭壇瞬間安靜幾分。靠在最外側石柱上的瘦矮吸血鬼慢悠悠開口,他指尖把玩著一枚染血的修士玉佩,聲音陰鷙:“卡隆說得沒錯。伊萊克氏族掌權時,搞什麼‘血契同盟’,要求咱們按‘份額’狩獵,還得向氏族上交一半的‘血源’,簡直是把咱們當牲畜使喚!現在倒好,艾爾一醒,指不定又要把那些破規矩撿回來。”
“撿規矩?我看他是想奪回以前的地盤!”一個紮著臟辮的女吸血鬼將沾血的骨鞭甩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這幾年咱們在山南的村落獵了多少人?那些人類的哀嚎早就傳到‘獵團’耳朵裡了,要不是伊萊克家一直沒動靜,獵團忙著和狼族搶地盤,咱們哪能這麼自在?現在艾爾要醒了,獵團和狼族肯定會把矛頭重新對準吸血鬼,到時候第一個被清算的,就是咱們這些沒氏族庇護的!”
“怕什麼?獵團的銀箭我挨過三支,狼族的利爪也撓過後背,不照樣活得好好的!”一個年輕吸血鬼滿不在乎地嚷嚷,他剛轉化不到五十年,仗著速度快,多次從獵團圍剿中逃脫,“伊萊克·艾爾就算醒了,也受了重傷,能有多厲害?咱們這麼多人,聯手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現在誰說了算!”
“蠢貨!”瘦矮吸血鬼猛地將玉佩砸向年輕吸血鬼,“你知道三百年前‘獵團’的團長有多強?那人能單人斬殺吸血鬼長老,結果呢?還不是被艾爾的‘血縛咒’困在血陣裡,化成了一灘血水!你這點本事,在他眼裡連螻蟻都算不上!”
年輕吸血鬼被罵得臉色漲紅,卻不敢反駁。卡隆見狀,上前一步,環視眾人:“硬碰硬肯定不行。艾爾剛醒,力量未必完全恢複,獵團和狼族也在盯著他,咱們現在最該做的,是攪亂局勢。”他蹲下身,撿起一塊碎石,在乾涸的血池邊緣畫了三個歪扭的符號,“這是伊萊克,這是獵團,這是狼族。三百年前他們就打得你死我活,現在艾爾醒了,舊仇肯定要算。咱們隻要在中間添把火,讓他們互相咬起來,誰還有功夫管咱們?”
“添火?怎麼添?”女吸血鬼挑眉追問。
“簡單。”卡隆眼中閃過狡黠,“艾爾剛醒,肯定要先收攏氏族殘餘勢力,獵團和狼族也會派人盯著他的古堡。咱們找機會,偽裝成伊萊克氏族的人,去獵團的據點放把火,再偷幾件狼族的信物,扔在古堡外圍。獵團以為是吸血鬼先動手,狼族以為是艾爾挑釁,到時候不用咱們動手,他們自己就會打起來!”
“這主意妙!”有人立刻附和,“等他們三方打得兩敗俱傷,咱們就去搶血奴營地,那裡麵的血奴個個養得精壯,夠咱們喝上好幾年!”
“不止血奴營地!”另一個吸血鬼搓著手,眼裡滿是貪婪,“聽說伊萊克氏族的密室裡藏著‘血魂晶’,能增強吸血鬼的力量,要是能搶到手,咱們以後就算對上氏族的人,也不用怕了!”
祭壇上頓時炸開了鍋,吸血鬼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著,有人提議去偷獵團的銀製武器,嫁禍給艾爾;有人說要綁架狼族的幼崽,引狼族圍攻古堡;還有人惦記著艾爾身邊的老管家,覺得能從對方嘴裡套出氏族的秘密。沒人注意到,祭壇後方的陰影裡,一縷暗紅的血霧正悄然凝聚,如同有生命般,將他們的每一句話都“吸”了進去。
“搶血奴營地?偷血魂晶?”一道冰冷又帶著玩味的聲音突然在祭壇中央響起,瞬間讓所有吸血鬼的喧鬨戛然而止。他們猛地轉頭,隻見祭壇入口處,一道修長的身影正緩步走來,鎏金暗紋的睡袍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墨色長發垂落肩頭,脖頸處的薔薇族徽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正是他們口中“剛醒、力量未複”的伊萊克·艾爾。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眼神掃過在場的吸血鬼,慢悠悠開口:“你們在說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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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笑容明明帶著幾分漫不經心,卻讓所有吸血鬼如墜冰窟。剛才還囂張跋扈的他們,此刻渾身僵硬,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有人下意識想凝聚血霧反抗,卻發現周身的力量像是被無形的枷鎖困住,指尖連一絲血霧都無法召喚。
“三百年沒管你們,倒是學會背後算計了。”艾爾一步步走向祭壇中央,腳下踩過乾涸的血池印記,每一步都像踩在眾人心尖上。他的目光落在卡隆畫在地上的符號上,猩紅的眼瞳裡閃過一絲冷冽,“攪亂局勢?嫁禍栽贓?就憑你們這點能耐,也配打伊萊克家的主意?”
卡隆臉色慘白如紙,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他看著艾爾指尖悄然縈繞的血霧,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的警告——那是伊萊克氏族獨有的“血縛咒”,一旦被纏上,連魂魄都會被煉化。他再也撐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哭腔:“伯爵大人!我們……我們隻是隨口胡說!求您大人有大量,饒過我們這一次!”
有了卡隆帶頭,其他吸血鬼也紛紛跪倒,有的拚命磕頭,額頭撞在黑曜石地麵上發出悶響;有的縮在石柱後,試圖用陰影掩蓋自己;還有剛才那個叫囂著“給艾爾點教訓”的年輕吸血鬼,嚇得渾身發軟,直接癱在地上,褲腳滲出了水漬。
艾爾停下腳步,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倒在地的眾人,嘴角的笑意漸漸消失,眼神冷得像千年寒冰:“隨口胡說?你們肆意獵殺人類,破壞平衡,引來了獵團的警惕,現在還敢覬覦伊萊克家的東西……真當我沉睡三百年,就治不了你們了?”
他抬起手,指尖的血霧瞬間暴漲,如同有生命的藤蔓,朝著最近的一個吸血鬼纏去。那吸血鬼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出,身體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片刻後,原地隻剩下一灘暗紅的血水,滲入乾涸的血池,消失無蹤。
這一幕讓剩下的吸血鬼嚇得魂飛魄散,有人尖叫著想要逃跑,卻剛跑出兩步,就被艾爾隨手甩出的一縷血霧擊中,和前者落得同樣的下場。祭壇上頓時哀嚎遍野,血腥味混雜著絕望的氣息,彌漫在整個空間裡。
艾爾站在一片狼藉中,鎏金睡袍上沾了幾滴血珠,卻依舊優雅得如同置身薔薇園。他掃過剩下的幾個嚇得縮成一團的吸血鬼,眼神裡帶著一絲厭倦:“原本以為,三百年過去,你們能長點記性,沒想到還是一群隻會掠奪的蠢貨。”
剩下的吸血鬼瑟瑟發抖,沒人敢抬頭看他。他們知道,此刻自己的性命,全憑艾爾一句話。
艾爾的目光緩緩掃過整個祭壇,最後落在那具早已冰冷的人類修士屍體上,猩紅的眼瞳裡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他抬手揮了揮,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地上的血水與殘骸卷起,拋向祭壇外的黑暗中。做完這一切,他再次看向跪倒的吸血鬼,聲音沒有絲毫起伏:“既然你們這麼喜歡攪局,那不妨看看,真正的‘亂局’,是什麼樣子。”
話音落下,他周身突然爆發出強烈的血霧,那血霧如同浪潮般湧向祭壇四周,纏繞住殘破的黑曜石石柱。原本灰暗的石柱瞬間被血色浸染,上麵模糊的古老紋路仿佛被喚醒,開始發出暗紅色的光芒。
在場的吸血鬼驚恐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受控製地被血霧牽引著站起身,朝著祭壇中央靠攏。他們想掙紮,卻根本無力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卷入那片令人窒息的血霧中。
艾爾站在血霧中央,墨色長發在血霧中飄動,宛如暗夜中的修羅。他看著被血霧束縛的吸血鬼,嘴角再次勾起邪魅的笑:“三百年前,獵團和狼族,不過是趁我沉睡偷襲罷了。現在我醒了,這筆賬,自然要好好算算。而你們……就當是我醒來後的第一份‘禮物’吧。”
血霧中的吸血鬼們發出絕望的嘶吼,卻隻能任由血霧不斷收緊。他們終於明白,自己招惹的,從來不是什麼“三百年前的敗將”,而是一個沉睡三百年後,更加恐怖的存在。
祭壇外的黑鴉山脈,夜色越來越濃。艾爾的血霧如同信號般,在山脈上空擴散開來,仿佛在向整個長夜世界宣告——伊萊克·艾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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