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目光,來自涼棚下的那個男人。
陸梟甚至沒有轉頭,隻是眼角的餘光淡淡地掃了過來。
那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沒有憤怒,也沒有警告,就像在看戈壁灘上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可王姓成員卻像是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渾身猛地打了個寒噤。
所有即將脫口而出的怒罵,瞬間被凍結在了喉嚨裡。
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男人是誰。
是那個能一句話決定他們命運,能讓張建國那樣的人物連夜被帶走的,昆侖基地的“活閻王”。
他默默地低下頭,撿起地上的小鋤頭,繼續跟眼前的一叢雜草奮鬥,再也不敢往那個方向看一眼。
蘇白覺得有些好笑。
她放下手裡的書,從藤椅上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然後,她走到花園邊上,從一個大木桶裡舀起一壺水。
她提著水壺,走向不遠處一排新開墾出來的壟溝,那裡種著剛移栽不久的草莓苗。
那幾個“園丁”看到她走過來,都下意識地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他們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這個一手造成他們如今困境的女人。
有怨恨,有畏懼,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混雜著嫉妒的打量。
蘇白沒有理會他們的注視。
她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
她彎下腰,開始給那些草莓苗澆水。
她的動作很慢,很仔細,確保每一株嫩苗的根部,都被清水均勻地浸潤。
一個離得近的“園丁”死死地盯著她的動作。
不知是不是戈壁的陽光太過晃眼,他竟然看到,那些被清水澆灌過的草莓葉片,原本有些蔫蔫的,竟然以一種幾乎能用肉眼捕捉到的速度,舒展開來。
葉片上的綠色,仿佛也瞬間變得更加鮮亮,更加翠綠欲滴,煥發出驚人的生命力。
他使勁眨了眨眼,再看過去,一切又好像恢複了正常。
是幻覺嗎?
蘇白澆完了最後一株草莓苗,將水壺輕輕放在旁邊的地上。
她直起身,拍了拍手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轉身走回了涼棚。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看那幾個“園丁”一眼,仿佛他們就是幾尊不會動的稻草人,是這片花園裡無足輕重的背景板。
無視。
這才是最大的輕蔑。
那幾個曾經高高在上的男人,看著她走回陸梟身邊,看著陸梟自然地伸手接過她,讓她重新坐下,又遞上一杯溫度剛好的花茶。
他們看著那兩人旁若無人地互動,看著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笑著撲進母親的懷裡。
那幅溫馨美好的畫麵,像一根最尖銳的刺,狠狠紮進了他們的心臟。
心中那股憋屈、恥辱和無力感,比被拉到操場上狠狠打一頓,還要讓人難以忍受。
這哪裡是勞動改造。
這分明是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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