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船的船槳劃動聲在寂靜的河麵格外清晰，“嘩啦、嘩啦”的水聲規律地響起，淡藍色的光膜隨著船身晃動微微起伏，將河風與冰冷的水汽隔絕在外。賴月靠在船舷邊，目光緊盯著對岸模糊的身影，指尖卻始終按在腰間的短刀刀柄上——冰冷的鐵鏽觸感讓她保持清醒，剛才船夫詭異的攻擊、黑影的陰寒，都像烙印般刻在腦海裡，她連呼吸都刻意放輕，生怕錯過任何危險的信號。
就在渡船距離對岸還有三十丈時，霧氣突然再次翻湧起來，像被無形的手攪動的牛奶，瞬間將船身包裹。
原本已經消散的“嘶嘶”聲重新響起，且比之前更密集，像是有成百上千條毒蛇在霧氣中快速穿梭，聲音鑽進耳朵裡，讓她後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好！”她猛地轉頭看向河麵，隻見數十道黑色影子從霧氣中浮現——比之前的黑影更凝實，邊緣泛著淡淡的灰光，形似無四肢的人形，像一團團滾動的黑霧，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渡船圍攏。
它們移動時沒有聲音，隻有周圍的空氣因陰寒而凝結出細小的冰晶，落在船板上“沙沙”作響。
賴月的心跳瞬間提到了嗓子眼，手下意識地摸向懷中的符文石——石頭依舊溫熱，卻沒有任何光芒亮起，顯然被黑影的氣息壓製，無法再提供保護。
她握緊手中的樹枝，這是她在樹林裡特意挑選的硬木枝，頂端用短刀削得尖銳，此刻雖不如法器鋒利，卻成了她唯一的近戰武器。
“前輩！”她朝著船夫喊道，聲音帶著一絲急切。
可船夫依舊背對著她，鬥笠下的身影紋絲不動，仿佛完全沒察覺周圍的危險，隻有船槳劃動的節奏略微加快，淡藍色的光膜閃爍得更亮，卻始終沒有主動驅散黑影的意思。
黑影轉瞬即至，最前麵的一道突然加速，化作細長的黑鞭，帶著刺骨的陰寒之氣，直抽她的咽喉。
那寒氣比之前更甚，還未靠近，她的皮膚就起了一層細密的白霜，呼吸都變得困難，喉嚨像是被凍住般發緊。
“躲不開！”賴月瞳孔驟縮，身體本能地向後仰倒，同時將短刀橫在身前。“啪！”黑鞭抽在刀身上，沉悶的聲響震得她手臂發麻，短刀險些脫手。
陰寒之氣順著刀身蔓延，沿著手臂經脈快速遊走，半邊身體瞬間變得僵硬，連手指都難以彎曲。
“好強的寒氣！”她強忍著刺骨的疼，猛地發力，用樹枝向上一挑，黑鞭被挑飛的瞬間，她趁機翻身站起，快速後退，拉開與黑影的距離。
可更多黑影已經圍上來，在空中盤旋著變換形態——有的成了鋒利的刀刃，有的化作尖銳的長矛，從四麵八方襲來。
陰寒之氣彌漫在渡船上，船板的白霜越來越厚，連淡藍色的光膜都開始變得暗淡，邊緣出現了細微的裂痕。
賴月隻能依靠“隨風步”在攻擊間隙穿梭。
她的身形像風中柳絮，時而向左躲閃，時而向右翻滾，避開了大部分攻擊。但仍有幾道黑影擦著她的身體劃過，將衣衫撕出裂口，留下帶著寒氣的血痕——血痕瞬間凍結，冰晶嵌在傷口裡，疼得她齜牙咧嘴，冷汗順著額頭滾落，滴在白霜上瞬間凝固。
“這樣下去會被耗死！”焦慮中，她突然發現一個規律：每當她施展《靈風訣》時，掌心的淡綠色靈光會讓黑影的動作出現短暫停頓，靈光越亮，停頓時間越長。
“它們怕光！”這個發現讓她心中一喜，這或許是黑影的致命弱點！
她深吸一口氣，不再一味躲避，而是停下腳步，雙手快速結印。
體內殘存的靈氣被強行調動，經脈傳來陣陣刺痛，像有無數根細針在紮，可她知道，這是唯一的生機。
“《靈風訣》——靈光斬！”
低喝聲落下，淡綠色的靈氣在掌心彙聚，形成半米長的靈光刃，光芒耀眼，將周圍的霧氣驅散了幾分，連船板的白霜都融化了一片。
她握著靈光刃，朝著最近的黑影劈去，速度快如閃電。
“嗤啦！”靈光刃劃過黑影，尖銳的嘶鳴聲刺耳至極，黑影瞬間被劈成兩半。
被擊中的部分化作黑色霧氣消散，剩下的部分也變得稀薄，從深黑變成淡灰，顯然受了重創。
“有效！”她心中一喜，正想繼續攻擊，卻感覺體內靈氣一陣紊亂——連續戰鬥讓經脈瀕臨極限，再強行催動，很可能會經脈斷裂。
就在她停頓的瞬間，周圍的黑影突然瘋狂反撲！
數十道黑影同時化作利刃，直刺她的周身要害。陰寒之氣讓她的身體更僵硬，動作慢了幾分，眼看就要被黑影擊中。
“拚了！”她眼中閃過決然，不再保留，將體內最後一絲靈氣全部注入靈光刃。
靈光刃的光芒瞬間變得耀眼，幾乎照亮了整個河麵，連霧氣都被染成了淡綠色。
她揮舞著靈光刃，在身前劃出一道綠色光弧，將所有襲來的黑影都籠罩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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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光弧劃過，數道黑影被擊中，淒厲的嘶鳴聲回蕩在河麵，身體紛紛消散。
剩下的黑影見狀，眼中閃過畏懼，開始向後退縮，在霧氣中徘徊，不敢再貿然靠近。
賴月拄著樹枝，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身體因靈氣耗儘而微微顫抖，經脈的刺痛讓她幾乎站立不穩，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灼熱的疼，喉嚨乾得像要冒火。
但她不敢放鬆，依舊緊盯著霧氣中的黑影，手中的樹枝保持著防禦姿勢——黑影雖在退縮，卻沒有徹底離開，還在尋找攻擊的機會。
她的目光掃過渡船，試圖找到可用的東西：船槳被船夫緊握，船板上隻有雜草和碎石，根本沒有能戰鬥的工具。
靈氣恢複需要時間，可黑影顯然不會給她喘息的機會。
“前輩，這些黑影到底是什麼？為什麼一直纏著我？”她再次朝著船夫喊道，聲音帶著疲憊與不解——船夫明明有能力擊退黑影，卻始終袖手旁觀，仿佛在刻意讓她陷入險境，這讓她既憤怒又無助。
霧氣中的黑影還在盤旋，陰寒之氣依舊彌漫，賴月知道，這場戰鬥還沒結束。
她靠在船舷上，努力調整呼吸，試圖快速恢複靈氣，同時緊盯著黑影的動向，做好了隨時再次戰鬥的準備。
對岸的身影越來越近，可眼前的危機，卻讓她看不到絲毫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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