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十幾支弩箭呼嘯而出。最前麵的幾隻奴隸鼠應聲倒地，身上插著弩箭，發出淒厲的慘叫。
“穩住！保持陣型！”娜莉斯卡大聲命令，她的盾矛兵們因為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的場麵，陣腳有些不穩。
更多的鼠人從農莊裡湧了出來，其中夾雜著幾個裝備著粗糙皮甲和盾牌的氏族鼠。它們怪叫著，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像一股汙穢的洪流，衝向人類的陣線。
“第一排，刺！”娜莉斯卡身先士卒，她的長劍劃出一道寒光，將一隻撲上來的奴隸鼠劈翻在地。
盾矛兵們在軍官的帶領下，努力地將手中的長矛刺出。噗嗤噗嗤的利刃入肉聲響起，伴隨著鼠人更加尖銳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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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瞬間進入白熱化。
混亂，是這場初戰最貼切的形容。
新兵們畢竟缺乏經驗，麵對鼠人悍不畏死的衝擊，許多人慌了手腳。皮耶羅在李易銘的命令下，努力地裝填弩箭，瞄準那些試圖從側麵衝擊盾牆的鼠人。他射出了一箭，正中一隻奴隸鼠的胸口，那隻鼠人尖叫著倒下。一股混雜著惡心和興奮的情緒湧上皮耶羅的心頭。
但很快，一隻反應迅速的氏族鼠舉著破爛的木盾，頂著弩箭的稀疏射擊，衝到了盾牆前。它用手中的彎刀瘋狂地劈砍著盾牌，發出砰砰的巨響。
一名年輕的盾矛兵，因為恐懼，盾牌被劈開了一道口子，他驚叫一聲，手中的長矛也掉在了地上。那隻氏族鼠獰笑著，就要將彎刀刺入他的胸膛。
“小心！”文森佐，那個老傭兵，及時地從旁邊用矛杆狠狠地砸在了那隻氏族鼠的腦袋上，將其打翻在地。他隨即一矛刺穿了它的喉嚨。
“彆他媽發呆！撿起你的武器！”文森佐對著那個嚇傻的年輕士兵怒吼道。
戰場的一側，尤莉卡帶領著她的突擊小隊，如同鬼魅般從農莊的殘垣斷壁間繞到了鼠人的側後方。
“動手！”尤莉卡低喝一聲，率先撲向一隻正在指揮奴隸鼠的氏族鼠。她的匕首如同毒蛇的獠牙，瞬間劃破了那隻氏族鼠的脖頸。鮮血噴湧而出。
她的手下也紛紛發難，用他們學到的技巧，快速而致命地攻擊著那些毫無防備的鼠人。
李易銘冷靜地觀察著整個戰場。他不斷地發出指令，調動弩手壓製那些對盾牆威脅最大的鼠人，同時留意著尤莉卡那邊的動靜。他看到盾牆的某些地方因為新兵的膽怯而出現鬆動，立刻命令預備的弩手小組上前，用密集的火力暫時逼退鼠人，為娜莉斯卡調整陣型爭取時間。
娜莉斯卡則像一尊鋼鐵女神，始終戰鬥在第一線。她的軍刀上下翻飛，每一擊都精準而有力。她的存在，極大地鼓舞了身邊的士兵。她看到有士兵受傷，會立刻命令後排的人頂上，同時指揮略懂包紮的老傭兵將傷員拖到安全地帶。
這場戰鬥持續了大約一刻鐘，但對於許多新兵來說，卻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當最後一隻鼠人被娜莉斯卡的長矛釘死在農莊的牆壁上時，戰場上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和鼠人特有的騷臭。活下來的人類士兵們，大多癱坐在地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混雜著泥土、汗水和鼠人的汙血。
勝利了。
雖然混亂，雖然付出了代價——三名士兵受了不輕不重的傷，還有幾個被嚇得魂不附體——但他們畢竟打贏了第一仗。
一股混雜著疲憊和興奮的情緒在隊伍中蔓延。一些士兵甚至發出了劫後餘生的歡呼。
李易銘、尤莉卡和娜莉斯卡聚集在一起，他們的臉上也帶著一絲疲憊。
“打掃戰場，清點傷亡和戰利品。”李易銘下令。
“乾得不錯，兄弟們。”尤莉卡對著自己那些毫發無傷——或者隻是受了點皮外傷的突擊隊員咧嘴一笑，但她的目光掃過盾矛兵那邊狼狽的景象時，眼中閃過一絲不屑。“我們要向最高指揮官證明，我們比‘黃金罐頭’更有用。”
娜莉斯卡沒有理會尤莉卡的挑釁，她正彎腰檢查一名受傷士兵的傷勢，表情嚴肅。
“我們的新兵，還需要更多的磨練。”娜莉斯卡對李易銘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他們的勇氣值得稱讚，但經驗和技巧都太欠缺了。如果這次遇到的不是這些奴隸鼠，而是裝備精良的暴風鼠，我們的損失會大得多。”
李易銘點了點頭：“這是預料之中的。初戰能有這樣的結果，已經算不錯了。至少，他們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戰鬥，也知道了我們是可以戰勝這些怪物的。”他頓了頓，補充道：“我們自己，也需要更好地磨合。剛才在指揮上，我們之間還有一些銜接不夠流暢的地方。”
尤莉卡插話道：“比如，盾牆推進得太慢，差點讓我的人被包了餃子。”她意有所指地看著娜莉斯卡。
“如果不是沒有及時發現那幾隻從地窖裡鑽出來的老鼠，我的側翼也不會受到威脅！”娜莉斯卡毫不客氣地反駁。
“好了，”李易銘打斷了她們的爭吵，“現在不是互相指責的時候。回去之後，我們會詳細複盤這次戰鬥，找出問題，加以改進。重要的是，我們活下來了，而且贏了。”
這場混亂但成功的初戰，極大地提振了這支新軍的士氣。他們開始相信，在三位領導者的帶領下，他們或許真的能夠在這片被鼠疫籠罩的土地上，殺出一條生路。
然而，李易銘、尤莉卡和娜莉斯卡都清楚，這僅僅是一個開始。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他們不僅要麵對越來越強大的敵人，還要在不斷的磨合與衝突中，學會如何作為一個真正的整體去戰鬥和生存。
夕陽下，隊伍帶著繳獲的少量破爛武器和幾顆暗淡的次元石碎片，拖著疲憊的步伐返回米拉格連諾。他們的身上沾滿了血汙和塵土，但他們的眼神中，卻多了一分在戰場上才能磨礪出來的堅毅。
這支由哈爾·岡西之子領導的隊伍，初步形成了它的戰鬥力。而三位領導者之間那複雜而微妙的指揮體係，也在這場初戰的硝煙中，開始了它艱難而必要的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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