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丹巴特爾策馬立在小山丘上,蒼老的麵容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凶狠。這位在草原上征戰了三十年的老將軍,冷眼看著遠處泰昌軍營中搖曳的火光,嘴角勾起一絲嗜血的冷笑。
那個泰昌的小崽子,比他想象的還要愚蠢。白天的表現簡直就是在送死。
“可汗,泰昌軍的哨探已經被我們的勇士解決了。”身後的副將壓低聲音稟報。
哈丹巴特爾點點頭,手中的彎刀在夜色中閃著冷光。
那個叫朱承澤的小子今天白天的表現,讓他徹底看清了對手的斤兩。
衝動、愚蠢、狂妄。
這樣的敵人,簡直是長生天賜給草原的禮物。
“傳令下去,按計劃行事。”哈丹巴特爾的聲音低沉如夜梟。
“今夜過後,整個中原都會知道,草原的狼王回來了。”
兩萬精銳騎兵在夜色中如鬼魅般移動。
他們沒有點燃火把,甚至連馬蹄都包裹了皮革,悄無聲息地繞過了泰昌軍鬆散的外圍防線。
這些都是哈丹巴特爾精心挑選的勇士,每一個都在馬背上生活了二十年以上。
對他們來說,夜戰就像白天一樣簡單。
與此同時,在泰昌軍的中軍大營裡,朱承澤正沉浸在白天“大勝”的喜悅中。
“殿下威武!一戰擊潰三千蠻族,威震草原!”
“是啊殿下,蠻族不過如此,哪裡是殿下的對手!”
帳中的將領們紛紛奉承,朱承澤聽得飄飄然。
他端起酒杯,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本王就說嘛,這些蠻子哪裡見過我泰昌的天兵天將!”
“明日再戰,本王要讓他們片甲不留!”
二皇子朱承煊坐在一旁,表麵上舉杯相慶,心中卻在冷笑。
今天的戰鬥明明是慘敗,居然被你說成了大勝。
更要命的是,你竟然真的相信了自己編造的謊言。
朱承煊觀察著四周的將領,心中暗暗記下了那些真正明白戰況的人。
這些人,將來都是很好的證人。
“太子,雖然今日大勝,但還是要小心蠻族的反撲。”朱承煊故意提醒道。
朱承澤擺了擺手,滿不在乎。
“二弟多慮了,蠻族已經被我軍打得落花流水,哪裡還敢來犯?”
“就算來了,本王也不怕!”
他轉身對慕容驍說道:“慕容將軍,今夜就不用加強戒備了,讓兄弟們好好休息。”
慕容驍有些猶豫:“殿下,是否還是小心為好?蠻族向來詭計多端…”
“慕容將軍這是怎麼了?”朱承澤眉頭一皺。“難道你也覺得本王會敗給蠻族?”
慕容驍連忙搖頭:“末將不敢!”
“那就按本王的命令行事!”
朱承澤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慕容驍隻能遵命而去。
朱承煊在心中歎了口氣。
太子這是在作死啊。
但越是這樣,對他越有利。
夜色愈發濃重。
這正是哈丹巴特爾等待的天時。
“就是現在!”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兩萬蠻族騎兵分成四路,如狼群般撲向泰昌軍的大營。
第一個發現敵情的是外圍的哨兵。
但他剛想示警,一支羽箭就穿透了他的咽喉。
蠻族勇士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迅速解決了這個哨兵,然後繼續潛行。
類似的事情在大營四周同時發生著。
泰昌軍的外圍防線如紙糊的一般,瞬間被撕得粉碎。
直到蠻族騎兵衝到大營門前,營中的士兵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敵襲!敵襲!”
淒厲的呼喊聲劃破夜空,但為時已晚。
哈丹巴特爾親自率領主力,直撲朱承澤的中軍大帳。
他要活捉這個狂妄的小子,讓整個中原都知道草原的厲害。
朱承澤正在帳中酣睡,突然被外麵的喊殺聲驚醒。
他一個激靈坐起身來,腦子還有些懵。
“怎麼回事?外麵在喊什麼?”
親衛衝進帳中,臉色蒼白:“殿下!蠻族夜襲!大營被圍了!”
朱承澤的酒醒了大半,聲音都在顫抖:“什麼?!蠻族不是被我們打敗了嗎?”
“殿下,蠻族來了至少兩萬人!四麵八方都是!”
朱承澤腦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白天的“大勝”讓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力,現在麵對真正的危機,他徹底慌了神。
“快!快去叫慕容驍!叫呂唯風!”
他胡亂地下著命令,聲音都在打顫。
“讓所有將軍馬上過來!馬上!”
但外麵的戰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蠻族騎兵在營中縱橫馳騁,泰昌軍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
沒有統一的指揮,沒有預先的準備,各部軍隊各自為戰,完全成了一盤散沙。
慕容驍拚死想要衝到中軍大帳,但路上到處都是蠻族騎兵。
他身邊的士兵一個個倒下,自己也身中數刀,鮮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