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昌王朝,京城,皇宮。
禦書房內,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了一般。
皇帝朱乾曜坐在龍椅上,麵沉如水,手裡捏著一份奏章。奏章的邊緣,已經被他捏得起了皺。
底下,吏部尚書衛衡才正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控訴著。
“陛下!國法何在!天理何在啊!”
“陛下您仁慈,不拘一格降人才,破格提拔了那蕭何、荀彧等人,委以重任。這本是天大的恩典!可他們呢?他們竟敢公然違抗聖旨,拒不上任,反而全都跑去了景昌縣!這是藐視皇權!這是在打您的臉,是在打我們整個泰昌朝廷的臉啊!”
衛衡才身後,還跪著一大片官員,都是他這一派係的,此刻也都紛紛附和。
“是啊陛下!此風斷不可長!若不嚴懲,日後豈不是人人都可以將聖旨當成兒戲?”
“臣以為,當立刻下旨,將蕭何、荀彧、趙雲、狄仁傑四人革職查辦,命地方官府將其緝拿歸案,押解回京,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臣附議!”
“臣附議!”
一聲聲“附議”,如同浪潮般拍打著朱乾曜的神經。
他當然憤怒。
自從收到李朔那份漏洞百出的戰報,他就一直憋著一肚子火。現在,這把火又被澆上了一勺滾油。
他提拔那些人,本意是想收攏寒門之心,彰顯自己的帝王胸襟。可結果呢?這些人非但不感恩戴德,反而像約好了一樣,全都跑去了他那個“死鬼”兒子的封地!
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在那些人心裡,他這個活著的皇帝,還不如一個死了的瑞王!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夠了!”朱乾曜猛地一拍龍案,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整個禦書房瞬間安靜下來,所有官員都嚇得把頭埋得更低了。
朱乾曜的胸膛劇烈起伏,他死死地盯著跪在最前麵的衛衡才,冷冷地問道:“衛愛卿,你口口聲聲說要將他們緝拿歸案。那朕問你,誰去緝拿?景昌縣如今是什麼地方,你不知道嗎?”
衛衡才一時語塞。
他當然知道。
鎮南將軍李朔,帶著三萬大軍,正“駐紮”在那裡!
讓地方官府去緝拿?怕是還沒進景昌縣的地界,就被人家的斥候給抓了!
朱乾曜看到他那副樣子,心中的怒火更盛。
“一群廢物!就知道在朝堂上動嘴皮子!真要辦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縮得快!”
他將手裡的奏章狠狠地摔在衛衡才的臉上。
“滾!都給朕滾出去!”
衛衡才等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退出了禦書房。
偌大的書房裡,隻剩下了朱乾曜和他最信任的太監趙福全。
“陛下,息怒,龍體為重啊。”趙福全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為主上奉上一杯參茶。
朱乾曜一把將茶杯揮開,滾燙的茶水灑了一地。
“息怒?朕怎麼息怒!”他指著地圖上景昌縣的位置,咬牙切齒地說道,“一個李朔,一個鎮南軍,現在又加上一群朕親手提拔的‘棟梁之才’!他們這是想乾什麼?他們是要在景昌縣,再立一個朝廷嗎?!”
趙福全嚇得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他知道,皇帝這是真的動了殺心了。
朱乾曜在禦書房裡來回踱步,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猛虎。
直接派大軍去征討?
不行。
鎮南軍是邊軍精銳,戰鬥力極強。而且李朔在南疆經營多年,威望甚高。一旦開戰,勝負難料。更重要的是,北方的鴻煊王朝虎視眈眈,如果此時國內發生大規模內戰,等於是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那該怎麼辦?
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景昌縣脫離自己的掌控?
絕不可能!
朱乾曜停下腳步,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他對著趙福全招了招手。
趙福全連忙爬了過去。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