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
蒼涼而雄渾的號角聲,在京城的上空回蕩。
這是反攻的號角!
城樓之上,所有泰昌士兵,聽到這久違的號角聲,隻覺得胸中的熱血瞬間被點燃。
憋屈了太久!
被動挨打了太久!
現在,終於輪到他們反擊了!
“殺啊!”
“為了王爺!為了泰昌!”
原本已經精疲力竭的守軍,在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將還在城牆缺口處頑抗的少量草原士兵,儘數砍翻在地!
城外。
正在混亂中試圖重整隊形的草原聯軍,也聽到了這代表著反攻的號角。
幾個部落的小頭領,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疑和慌亂。
“怎麼回事?泰昌人瘋了嗎?他們還敢反攻?”
“我們的中軍大帳被燒了!側翼也被一支騎兵衝垮了!現在他們又要全線反攻,這……這是個圈套!”
“快!快向大汗報告!”
然而,他們的“大汗”,此刻正在臥龍坡,被戚繼光率領的四萬大軍圍著打,根本無暇顧及這邊。
整個草原聯軍的指揮係統,已經陷入了半癱瘓狀態。
朱平安站在城樓上,冷冷地看著城下這片混亂的景象。
他知道,草原人現在就是一頭被砍了半截脖子的野獸,雖然還在掙紮,但已經離死不遠了。
不過,他要的,不僅僅是擊退他們。
他要的,是打殘他們!打怕他們!讓他們在今後的幾十年裡,聽到“泰昌”兩個字,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賈詡,”朱平安頭也不回地問道,“你覺得,一頭餓狼,什麼時候最可怕?”
賈詡站在他身後,渾濁的眼中閃著精光:“不是它撲上來咬人的時候,而是它發現自己被逼入絕境,準備拚死一搏的時候。”
“說得對。”朱平安點了點頭,“現在,這頭狼的後路被我斷了,老巢被我燒了,它已經感覺到了絕望。接下來,它會做什麼?”
“狗急跳牆,垂死反撲。”賈詡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錯。”朱平安放下望遠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所以,在它跳牆之前,我要先敲碎它的牙!”
他轉向身邊的傳令兵。
“傳令趙雲,讓他做他最擅長做的事。”
傳令兵一愣,不太明白王爺的意思。
“王爺,做什麼事?”
朱平安笑了笑,吐出四個字。
“陣前鬥將。”
……
北城門外。
趙雲率領的白馬義從,在鑿穿了敵軍陣線後,已經成功繞到了北門戰場。
這裡的草原軍隊,同樣陷入了混亂。
他們親眼目睹了西邊那支白色騎兵是如何像切豆腐一樣,把自己兄弟的陣型衝得稀裡巴爛。
此刻,這支魔鬼般的騎兵,又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恐慌,如同瘟疫,在軍中蔓延。
趙雲勒馬立於陣前,他身後的三千白馬義從,重新列好了衝鋒的陣型,如同一片沉默的白色森林。
他們的人數不多,但那股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煞氣,卻讓對麵數萬草原騎兵,感到心驚膽戰。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從城中飛馳而來,將朱平安的命令,傳達給了趙雲。
“陣前鬥將?”
趙雲聽完命令,微微一愣,隨即,他那張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自信飛揚的笑容。
他知道,主公這是要用他,來徹底擊垮草原人最後的心理防線!
“好一個陣前鬥將!”
趙雲長笑一聲,單人獨騎,緩緩催馬向前,來到了兩軍陣前的中央。
他一身銀甲,在火光下亮得刺眼。
手中的亮銀槍,斜指地麵,槍尖上,還掛著一絲未來得及擦拭的血跡。
座下的夜照玉獅子馬,不安地打著響鼻,仿佛也渴望著接下來的戰鬥。
“我乃瑞王麾下,趙子龍!”
趙雲的聲音,清朗而洪亮,傳遍了整個戰場。
“爾等蠻夷之中,誰敢與我一戰?!”
一人,一槍,一馬。
麵對著對麵黑壓壓的數萬大軍,他就這麼平靜地,發出了挑戰。
整個戰場,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草原聯軍的陣營中,一片嘩然。
“他媽的!一個人?就敢挑戰我們全軍?”
“太囂張了!簡直不把我們放在眼裡!”
“大汗不在,誰去會會他?”
草原部落,信奉的是強者為尊。
趙雲剛才那番如入無人之境的衝殺,已經給他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但此刻,他單人獨騎前來挑戰,這種行為,在他們看來,既是勇氣的體現,也是一種極度的侮辱。
“我去宰了他!”
一個粗壯如鐵塔般的漢子,從陣中策馬而出。
他是禿鷹部落的第一勇士,名叫巴圖,天生神力,手中的武器是一柄巨大的狼牙棒,重達八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