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趙景曜便帶著手下的兵部尚書,氣衝衝地闖進了瑞王府。
“朱平安!你給我出來!”他站在院子裡,扯著嗓子大喊,半點皇子風度都不顧了。
此時,朱平安正和賈詡在後院喝著早茶,聽到外麵的動靜,二人對視一眼,皆露出了然的笑意——魚兒,又上鉤了。
“哎呀,這不是趙兄嗎?什麼風把你這麼大早就吹來了?”朱平安慢悠悠地走出屋,臉上擺出一副“驚訝”的神情問道。
“朱平安,你少給我裝蒜!”趙景曜伸手指著朱平安的鼻子,將那份武會日程狠狠摔在對方麵前,“你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武裝越野?負重射擊?沙盤推演?這就是你說的武會?你把我們鴻煊的勇士當成什麼了?耍猴的嗎?”
“我們要求進行一對一的公平決鬥!這才是勇士之間堂堂正正的較量!”他身後的兵部尚書也跟著附和,語氣滿是不滿。
“決鬥?”朱平安彎腰撿起地上的紙,輕輕吹了吹上麵的灰塵,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趙兄,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舉辦武會,可不是為了看兩個人像戲台上的武生那樣打來打去、博人眼球。我是為了檢驗一個士兵、一個軍人,在真正的戰場上需要具備的最基本能力。”
說著,朱平安指著紙上的內容,一項一項向趙景曜解釋:
“十裡武裝越野障礙賽,考驗的是士兵的體能、耐力和意誌力。一個連十裡路都跑不下來、一道牆都翻不過去的士兵,上了戰場除了送死,還能乾什麼?”
“百斤負重射擊,考驗的是士兵在極限狀態下的穩定性和精準度。戰場上瞬息萬變,你不可能總在最舒服的狀態下射出那一箭——或許剛衝上一個山頭,還氣喘如牛,就得立刻彎弓搭箭。”
“至於沙盤推演,那就更重要了。它考驗的是指揮官的戰術素養、大局觀和應變能力。匹夫之勇隻能勝一陣子,運籌帷幄才能勝一輩子。”
他目光落在趙景曜身上,一字一句道:“這些,都是我泰昌軍隊日常訓練的科目。這些,也是我們能打敗草原聯軍的原因。”
“怎麼?趙兄覺得,你那些所謂的‘皇家勇士’,連我泰昌普通士兵的訓練科目都完成不了嗎?”
這番話句句誅心,直接將趙景曜的“決鬥”要求定性為“戲台上的表演”,又把這些“不合理”的項目抬到了“實戰練兵”的高度。這下,趙景曜徹底被架在了火上——若堅持要決鬥,就等於承認手下勇士隻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若接受這些項目,他心裡又憋屈得慌,畢竟這些領域,他的人根本不擅長。
“你……”趙景曜氣得臉色發紫,手指著朱平安,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趙兄,彆你你我我的了。”朱平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故作語重心長,“我知道你們鴻煊的勇士個個驍勇善戰,但時代在變,戰爭的形式也在變。光靠單打獨鬥,贏不了戰爭。我這也是為了你們好,讓你們提前適應一下未來戰爭的模式。”
“誰他媽要你為我好!”趙景曜在心裡怒吼,可嘴上卻隻能咬牙說道:“好!朱平安!就按你說的辦!我倒要看看,你泰昌的士兵到底有多大能耐!”
“這就對了嘛。”朱平安滿意地點點頭,補充道:“趙兄放心,為了公平起見,我們泰昌這邊也不會派出趙雲、李存孝那樣的頂級猛將,就從京畿大營裡隨便挑幾個普通的校尉都頭,陪你們玩玩。”
“隨便挑幾個”“陪你們玩玩”——這兩句話,比直接罵人還讓趙景曜難受。他隻覺胸口堵得發慌,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惡狠狠地瞪了朱平安一眼後,他一句話沒說,轉身就走——再待下去,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拔刀砍人。
很快,武會在京城西郊的一處軍用訓練場正式拉開帷幕。
第一項,便是十裡武裝越野障礙賽。這條賽道由戚繼光親自設計,完全模擬了最殘酷的戰場環境。參賽者需身穿二十斤的鎧甲、背著十斤的乾糧和水跑完十裡路,途中還要翻越三米高的木牆、匍匐通過五十米長的漁網、趟過冰冷的泥漿河,最後攀爬一段陡峭的懸崖。
鴻煊那邊派出了一百名“皇家勇士”中體能最好的二十人,個個身材魁梧、肌肉虯結,渾身透著爆炸性的力量。而泰昌這邊,是戚繼光從京畿大營裡隨機挑選的二十名普通士兵——他們看著沒有鴻煊勇士那般壯碩,卻個個眼神沉靜、氣息悠長,一看就是常年接受高強度訓練的老兵。
隨著一聲令下,比賽正式開始。鴻煊的勇士果然不負“勇士”之名,一上來便如猛虎下山般嗷嗷直叫,衝在了最前麵。憑借著強大的爆發力,無論是翻牆還是過網,他們的速度都快得驚人,很快就把泰昌士兵甩開了一段距離。
看台上,趙景曜的臉上總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對身邊的兵部尚書說道:“看到了嗎?這才是真正的勇士!在絕對的力量和速度麵前,泰昌那些人就是一群土雞瓦狗!”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兵部尚書連忙點頭附和:“殿下說得是!看來這第一局,我們贏定了!”
不遠處的朱平安卻半點焦急神色都沒有,隻是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在水麵的茶葉——比賽,才剛剛開始。
賽程過半,局勢漸漸發生了變化。那條長長的泥漿河,成了第一個分水嶺。
鴻煊的勇士衝到河邊,想都沒想就直接跳了下去,仗著力氣大在齊腰深的泥漿裡奮力撲騰。而泰昌的士兵跑到河邊後,並沒有立刻下水,二十人迅速分成幾個小組,從旁邊找來幾根長木杆:幾人在岸上用木杆支撐,另外幾人扶著木杆在泥漿裡穩步前進;過河後再換過來,拉岸上的同伴。他們的速度雖不算快,卻異常平穩,最重要的是,極大節省了體力。
反觀鴻煊那邊,在泥漿裡一通亂撲騰,好不容易爬上岸時,個個都成了泥人,累得氣喘籲籲,體力已消耗大半。
“一群蠢貨!”看台上的趙景曜氣得大罵,“不知道用巧勁嗎?就知道用蠻力!”
可這還沒完。接下來的路程裡,鴻煊勇士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前期的爆發讓他們過早透支了體力,身上的鎧甲和負重此刻成了沉重的負擔。而泰昌士兵始終保持著不快不慢的速度穩步前進,二十人始終維持著緊湊的隊形,互相之間還會用簡單的口號和手勢交流,像是在互相鼓勵、調整呼吸節奏。他們看起來不像是在比賽,更像是在執行一次常規的軍事任務。
最後的挑戰,是那段高達二十米的懸崖。當鴻煊的勇士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跑到懸崖下時,一個個都傻了眼——懸崖上隻垂著幾條繩索,他們需要靠雙臂的力量把自己拉上去。
一名鴻煊勇士咬著牙第一個衝上去,抓著繩子奮力向上爬,可爬了不到一半,就因體力不支手臂一軟,慘叫著摔了下來。雖說下麵有防護網沒受傷,但這一摔,也宣告了他比賽的失敗。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鴻煊的勇士接二連三地嘗試,卻都因體力耗儘在中途掉了下來。他們那引以為傲的力量,在耐力的考驗麵前,顯得如此脆弱。
趙景曜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勇士一個個從繩子上掉下來,那感覺,就像自己的臉被人一巴掌一巴掌地扇。
就在這時,泰昌的士兵也跑到了懸崖下。
喜歡六皇子彆裝了!你的錦衣衛露餡了請大家收藏:()六皇子彆裝了!你的錦衣衛露餡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