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立刻攀爬。
隻見領頭的校尉朝身後眾人打了個手勢,二十人迅速分成四組,每組五人共同抓住一根繩子。
“一!二!上!”
隨著校尉一聲令下,每組最下方的士兵猛地下蹲,用肩膀將上方的同伴向上頂了一截。上方的人借著這股力道,輕鬆向上攀爬了一段,隨後又用同樣的方式互相借力、輪流向上。
他們將單人攀爬,變成了一場緊密的團隊協作。速度雖不算快,卻始終穩步、堅定地向著崖頂邁進。
看台上,所有人都被這一幕震撼得呆住了。永熙的靖親王與青陽的顧丞相下意識地站起身,望向那些泰昌士兵的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的衝擊。在他們眼中,那已不是二十個獨立的士兵,而是一個配合默契、紀律嚴明,兼具強大執行力與團隊精神的戰爭機器。
終於,第一名泰昌士兵登上了懸崖頂,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當鴻煊的第一名勇士還在懸崖下累得像條死狗般喘氣時,泰昌的二十名士兵已全部抵達崖頂。
他們沒有歡呼,也沒有慶祝,隻是默默整理好隊形,邁著整齊的步伐朝終點跑去。
趙景曜重重地坐回椅中,椅腿與地麵摩擦發出一聲刺耳的悶響。他死死盯著遠處那些甚至連呼吸都未見紊亂的泰昌士兵。輸了,這個念頭如同一柄冰冷的鐵錘,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與拍賣會上的金錢之失不同,這次的敗北,是在鴻煊最引以為傲的“勇武”上,被泰昌用一種他無法理解、更無法反駁的方式,碾得粉碎。這不僅是麵子,更是他一直以來信念的崩塌。
直到鴻煊的第一名勇士精疲力儘,幾乎是爬著衝過終點線時,泰昌的士兵早已在終點列隊站好,甚至連粗氣都沒多喘幾口。
領頭的校尉跑到戚繼光麵前,高聲報告:“報告將軍!二十人全部完成任務!無一掉隊!請指示!”
戚繼光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吩咐:“歸隊。”
“是!”
二十名士兵邁著整齊的步伐,跑回京畿大營的方陣中,仿佛隻是完成了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晨練。
整個訓練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朱平安身上。
朱平安緩緩站起身,走到看台前,拿起一個鐵皮卷成的話筒,用平淡卻足以讓所有人聽清的聲音宣布:“武會第一項,十裡武裝越野障礙賽,泰昌,勝。”
說完,他頓了頓,看向臉色慘白的趙景曜,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趙兄,彆灰心。比賽嘛,有輸有贏。我們還有第二項,百斤負重射擊。為了給你們的勇士留點恢複體力的時間,下午再進行下一項。不過,為了不讓大家在等待中無聊,我決定臨時增加一個小小的娛樂項目。”
他拍了拍手,廣場另一側,幾名士兵推著一個巨大的沙盤緩緩走出。
“這個項目,叫做‘小隊戰術沙盤推演’。現在,開始吧。”
趙景曜緩緩站起身,一股冰冷的氣勢從他身上散開,他沒有怒吼,聲音卻帶著森然的寒意:“瑞王殿下,武會就是武會,有既定的規矩。臨時增加項目,恐怕不合禮數吧?還是說,泰昌的待客之道,就是用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武德’?”他特意在“武德”二字上加重了讀音,言語間充滿了譏諷與施壓的意味。
“趙兄,你誤會了。”朱平安一臉無辜地攤攤手,“我說了,這隻是‘娛樂項目’,不計入武會總成績。主要是怕大家等得無聊,找點樂子而已。再說了,”他話鋒一轉,看向趙景曜身後的鴻煊將領,“你們鴻煊不是號稱‘大陸第一強軍’、戰無不勝嗎?怎麼?連一個小小的沙盤推演都不敢玩了?”
“誰說我們不敢!”趙景曜還未開口,他身後一名年輕將領已忍不住跳了出來。此人是趙景曜的堂弟趙誌,也是鴻煊軍中有名的少壯派將領,向來以作戰勇猛、打法激進聞名——在朱平安看來,不過是個頭腦簡單的莽夫。
“沙盤推演而已,有什麼了不起!我來會會你們泰昌的高手!”趙誌一臉傲氣地說道。
“好!有膽色!”朱平安讚許地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請吧。”
趙景曜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明知這是朱平安設下的圈套,可若是阻止趙誌,就等於承認鴻煊怯戰;可讓趙誌上場,以趙誌的能力,他又實在沒半分信心。最終,他隻能咬牙對趙誌說:“去吧!給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彆丟了我們鴻煊皇家的臉!”
“放心吧,三哥!”趙誌拍著胸脯,大步流星地走下看台。
沙盤推演的規則很簡單:沙盤模擬的是山地丘陵地形,中間有一條需保護的“糧道”。雙方各有五名指揮官,指揮代表不同兵種的棋子——紅方代表鴻煊,藍方代表泰昌。雙方兵力配置完全相同,均為一千步兵、五百騎兵、三百弓箭手。推演目標是在規定時間內,要麼將代表“糧草”的棋子運送到終點,要麼全殲對方有生力量。
鴻煊一方由趙誌帶隊,另外四人也都是他手下的心腹將領,打法風格與他如出一轍,突出一個“莽”字。
而泰昌一方,朱平安既沒派戚繼光,也沒派趙雲,甚至沒派任何一位有名有姓的將軍。他派出的,是京畿大營裡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參謀校尉,名叫張恒;張恒手下的四人,也都是軍中的低級參謀軍官。
這些人,全是景昌學院的第一屆畢業生。他們或許從未上過真正的戰場,腦子裡裝的卻是這個時代最先進、最係統的軍事理論。
當趙誌看到對手竟是幾個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的毛頭小子時,鼻子都氣歪了。
“朱平安!你什麼意思?看不起我嗎?”他指著張恒,對朱平安怒吼。
“趙將軍誤會了。”張恒不卑不亢地朝趙誌拱了拱手,“兵法有雲,將在謀,而不在勇。戰場之上,比的不是誰的官職高,而是誰的計策更高明。將軍若是不服,我們沙盤上見真章。”
“好!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子!”趙誌怒極反笑,“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真正的戰爭!”
推演,正式開始。
正如朱平安所料,趙誌一上來,就采取了最簡單粗暴的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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