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大陸,一處不為人知的深山老林。
這裡終年被濃密的瘴氣籠罩,毒蟲遍地,蛇蟻橫行,是地圖上都不會標注的死亡之地。
然而,在這片死亡之地的最深處,卻隱藏著一座利用天然溶洞開鑿出的巨大地下宮殿。宮殿的風格古樸而雄渾,巨大的石柱上雕刻著早已被世人遺忘的大周圖騰,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土腥與幽幽的檀香混合的奇特氣味。
這裡,就是“天蠍”組織,最核心的總部之一。
此刻,在宮殿最中央的“複周殿”內,氣氛壓抑得仿佛凝固。冰冷的石壁上,鑲嵌著發出幽綠色光芒的夜明珠,光線映照在十幾名黑袍人的身上,給他們臉上那冰冷的蠍子麵具,平添了幾分猙獰。
他們分列兩旁,身形紋絲不動,宛如一尊尊雕塑,連呼吸都收斂到了極致。
大殿的儘頭,是一個用整塊黑沉鐵打造的猙獰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著一個戴著純金色蠍子麵具的人。他,就是“天蠍”組織的最高首領,自稱為“周天子”的,前朝大周皇室的直係後裔。
“啪!”
一份由火漆密封的密報,被他兩根手指捏成了齏粉,粉末從他指縫間簌簌落下。
他的動作不大,卻讓殿內所有人齊齊一顫。
“誰能告訴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天子”的聲音,透過麵具傳出,並非咆哮,而是一種極度壓抑後的低沉,仿佛淬了寒毒的冰刃,刮在每個人的心頭。
“為什麼,大周寶藏的消息,會提前泄露?!”
“為什麼,那張子虛烏有的藏寶圖,會精準地,落到鴻煊那個廢物皇子,趙景曜的手上?!”
“我們準備了三十年的‘五龍互噬’計劃,眼看就要收網……現在,全亂了!被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雜魚,全盤打亂!”
他的每一個字,都讓大殿內的溫度,憑空下降了幾分。
一名戴著銀色蠍子麵具的頭領,頂著巨大的壓力,壯著膽子站了出來。他是負責情報的“銀蠍使”,此刻,他能感覺到“天子”的目光如同實質,幾乎要刺穿他的麵具。
“啟稟天子……此事,如平地驚雷,屬下……屬下也始料未及。”他戰戰兢兢地說道,“根據我們安插在各國的‘眼線’回報,這個消息,幾乎是在同一夜,於五大王朝的市井與官場同時爆發。其背後,必然有一個能量通天的組織在暗中推動。”
“朕要聽的不是廢話!”“周天子”緩緩抬起手,那戴著黑金手套的五指慢慢收緊,“朕問的是,是誰!挖出他!碾碎他!”
“從……從種種跡象來看……”“銀蠍使”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極有可能是……泰昌新晉的瑞王,朱平安。”
“朱平安?”
“周天子”念著這個名字,金色的麵具下,那雙眼睛裡射出兩道駭人的寒光,仿佛要將這個名字淩遲。
“又是他!”
“上次伏殺三國使團,破壞我們挑起北疆戰火的計劃,就是被他派出的高手所阻!我們‘血蠍’三支精銳小隊,一百零八名好手,全軍覆沒,連一具屍首都未能尋回!”
“現在,他又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將我們的驚天大計,變成了一場供人取樂的鬨劇!”
“這個朱平安,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什麼他像個鬼一樣,總能提前預知我們所有的行動?!”
大殿內,一片死寂。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朱平安的崛起,太快,太突然,也太詭異了。他就像一個憑空出現的幽靈,每一次出手,都精準地,打在他們最隱秘、最難受的七寸之上。
“天子息怒。”
這時,一個戴著古樸青銅色蠍子麵具的人,站了出來。他的聲音蒼老而沙啞,仿佛來自遙遠的過去。他是“天蠍”的智囊,“青蠍使”。
“依老臣看,此刻再追究是誰破壞了計劃,已無意義。當務之急,是應對眼下的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