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龍頭嘩嘩流淌，洗去番茄表麵的塵土。
“不對，前天咱們還坐過呢，就是談離婚那會兒。”
那一瞬間，整個屋子仿佛安靜了幾分。
她語氣輕鬆，楚慕麟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接話。
他站在廚房門口，一隻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扶著門框。
他盯著她的背影，嘴唇動了動，終究什麼也沒說。
離婚這兩個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居然如此平靜。
蔣棗棗做飯很快，三下五除二就端上來兩道家常小炒。
她將菜盤放在餐桌上，又取出碗筷一一擺好。
放下碗筷時，她忽然又冒出一句。
“要不咱喝一杯？這菜配酒最合適了。”
楚慕麟：“……”
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回應。
等他回神時，蔣棗棗已經從櫃子裡拿出一瓶白酒。
透明玻璃瓶身沾著些許灰塵。
她擰開瓶蓋，清冽的酒香立刻彌漫開來。
“吃這個，就得喝點烈的。”
倒好酒，她先給楚慕麟遞過去一杯。
她又低頭給自己斟了一杯。
然後自己也端起杯子，掌心感受著玻璃傳來的涼意。
“來，碰一個。”
她說著，抬起眼看向他，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清脆的碰撞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
一口喝完，火辣辣的感覺立刻從喉嚨直衝而上。
她趕緊夾了幾筷子桌上的辣子雞和泡椒土豆絲，大口咀嚼著。
看她喝得乾脆利落，絲毫沒有扭捏作態。
楚慕麟也沒多想，眉峰微動，隨即也仰頭一飲而儘。
酒液滑入喉中，起初隻是溫熱。
幾秒後，一股熱流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酒一下肚，好像一下子打開了蔣棗棗的話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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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椅背上，臉頰酡紅，眼神亮得有些異常。
“阿慕，你還記得咱倆頭一回見麵不？”
她笑著問，聲音比平時軟了幾分。
“那天你被奶奶硬拉著來相親，坐在那兒跟個木頭樁子似的。”
“整場臉拉得老長，我說啥你都不吭聲，連個‘嗯’都懶得給。現在也這樣，真是一點沒變。”
話語裡沒有埋怨，反而帶著幾分調侃。
“領證那天更絕，”她抬手撐著下巴，繼續說著，語氣愈發輕快，“拍照師傅讓你笑一個，結果你咧了咧嘴，那笑容啊太難看了。。”
她說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來。
“結婚那天也是，”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些，“小穎拍完照片給我看，還在旁邊小聲吐槽你，說你站那兒不像新郎，倒像個來護場子的保鏢。”
郭穎是蔣棗棗從小玩到大的閨蜜。
兩個人一起長大，同桌念書，共用一條圍巾。
她們曾約定要做彼此婚禮的伴娘，要在對方的孩子滿月宴上搶蛋糕吃。
可最後的一次聯係還是三年前。
那天淩晨兩點，對方突然發了個決裂的消息。
短短幾十個字，全是失望指責。
之後，微信被拉黑，電話不再接通。
想到這兒，蔣棗棗心裡猛地一緊。
這段情分不能這麼丟了，非得想辦法把它撿回來不可。
楚慕麟臉上依舊平靜無波，神情淡漠。
要是誰在他麵前不停叨叨些無關緊要的事。
不出3分鐘，他肯定轉身就走，不會多留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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