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王座”像一尾謹慎的遊魚，悄然潛入暗紅色星雲的深處。星椋將引擎輸出壓製在理論最低值，所有非必要的傳感器和能量輻射都被嚴格屏蔽，艦體依靠星雲內紊亂的引力潮汐和巨大殘骸的陰影進行無聲滑行。
航道兩側，是觸目驚心的景象。並非自然的星球，而是更多被摧毀的人造天體——空間站的扭曲骨架、戰艦斷裂的殘軀，其上覆蓋著某種暗紅色的、仿佛具有生命的苔蘚狀附著物，正不斷汲取著殘骸中最後的能量。這裡不像國度，更像一座綿延無數星裡的、冰冷的宇宙墳場。
“掃描確認，部分殘骸結構屬於……已確認消亡的‘洛林文明’和‘天啟族’主力艦型號。”艾拉博士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這些都是在不同時期，被肅正協議或古獄毀滅的文明。古獄將它們的‘戰利品’拖拽至此，並非為了炫耀，更像是在……進行某種獻祭，或者喂養。”
“檢測到周期性掃描脈衝，源自古獄預警網絡。”星椋的光影投射出複雜的能量波紋圖，“脈衝模式正在學習並優化，規避窗口期持續縮短。按照當前速率，我們被發現的概率正在以每分鐘1.7的速度遞增。”
林夜沒有回應，他的大部分意誌都在與體內的躁動對抗。越是深入，那源自“門”的呼喚就越發清晰，不再是模糊的意念，而是化作一種低沉的、仿佛來自萬古之前的嗡鳴，與他心臟的跳動逐漸同步。他能感覺到，“深紅協議”不再是單純的抗拒或恐懼，而是流露出一種近乎虔誠的……期待。
“有東西在靠近。”星椋突然發出靜默警報，主屏幕切換至被動光學觀測模式。
隻見前方，一片由細小金屬碎片和冰凍氣體構成的星塵雲中，緩緩“遊”出了一艘造型怪異的古獄艦船。它不像其他戰艦那般棱角分明、充滿攻擊性，反而形似一條臃腫的、暗紅色的蠕蟲，艦體表麵布滿了不斷開合的孔洞，從中伸出無數探針和觸須，正在仔細地“舔舐”著一塊巨大的殘骸，將其表麵的暗紅色苔蘚采集、吸收。
“古獄‘清道夫’級資源采集艦。”艾拉快速調出資料，“它們負責維護這片‘骸骨航道’，並收集‘腐朽場’滋生的能量。它的傳感器相對遲鈍，但如果我們靠得太近……”
話音未落，那“清道夫”艦似乎察覺到了異常的能量擾動或許是林夜體內無法完全抑製的共鳴），它龐大的身軀緩緩扭轉，艦首數個孔洞同時亮起幽暗的紅光，對準了“荊棘王座”隱匿的方向。
艦橋內，空氣瞬間凝固。
“古獄‘清道夫’級資源采集艦。”艾拉快速調出資料，“它們負責維護這片‘骸骨航道’，並收集‘腐朽場’滋生的能量。它的傳感器相對遲鈍，但如果我們靠得太近……”它就會像我發起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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