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時，我迷迷糊糊感覺有人在我頸間輕啄。睜眼便見葉鼎之撐著下巴看我，墨發垂落在我枕邊：夫人再不起，海棠花都要謝了。他指尖繞著我的一縷發絲，袖口沾著新鮮花粉——分明是剛從院裡折花回來。
馬車穿過晨霧時，他忽然蒙住我的眼。待綢帶解開，漫山遍野的海棠撞進眼簾，花樹旁是一座青瓦石的院落。
推開雕花木門，樹下石桌上擺著熱騰騰的早膳——蓮子粥、水晶蝦餃、桂花糖藕，全是我愛吃的。
“這是……”我驚訝地望向葉鼎之。
“我們的新家。”他牽著我走過回廊，指著東廂房說“那裡給你辟了書房，”又指向西邊的暖閣，“冬日可以在那兒賞雪煮茶。”最後停在正屋前，門楣上掛著《雲棲居》的匾額，筆鋒淩厲中透著溫柔。
他忽然從袖中取出地契，落款處並排寫著我們二人的名字，昨日剛辦妥。頓了頓又補充，離天外天總壇半個時辰路程，你若嫌遠...
後院一方清淺池塘裡遊著錦鯉，岸邊放著兩把藤椅，中間小幾上擺著未完的棋局。葉鼎之從背後環住我：以後每天陪你下一局。頓了頓，又補充道，讓你三子。
日頭漸高時，他在海棠樹下為我梳發。
微風拂過，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他忽然取出一支白玉簪插在我發間，簪頭雕著並蒂蓮：永遠陪著我可好？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握著木梳的手卻在微微發抖。
我踮腳吻住他未儘的話語。他怔了怔，隨即扣住我的後腦加深這個吻，直到我們跌坐在海棠樹下。落英繽紛裡，他忽然掏出一把鑰匙係在我腰間：庫房鑰匙。又貼著我耳垂低語，裡頭鎖著我所有的財產和我的賣身契。
後來那支玉簪成了我最珍視的物件。每當有人問起，葉鼎之總會板著臉說隨手買的，卻會在無人時，一遍遍撫摸簪身，確認它仍在我發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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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我們順道去了暗河，蘇暮雨執傘立於廊下，蘇昌河轉著指尖刃悠閒地嗑著瓜子。
葉少俠今日終於來了，蘇昌河挑眉道，我們之間並無太多交集，不過既然下了拜帖，自然不會拒之門外。所以，你們究竟所為何事？
葉鼎之懶洋洋地靠在柱子上：這個嘛……你們問問我家瑤瑤吧！我隻是陪她一起來的。
蘇昌河與蘇暮雨聞言一怔。蘇昌河上下打量著我：？？？你找我們倆何事？
我直截了當：我想把你倆從暗河挖走。在哪乾活不是乾，不如你倆跟著我，如何？
為什麼？蘇昌河一臉困惑，蘇暮雨也投來疑惑的目光。
我莞爾一笑：這原因當然是因為......我指向蘇暮雨，他神秘又帥氣，是我喜歡的類型。又轉向蘇昌河，至於你嘛，是覺得你有趣，長相嘛......還行，沒蘇暮雨帥。
葉鼎之聽到我說蘇暮雨帥還是喜歡的類型，頓時醋意大發，一把將我摟進懷裡，像是在宣示主權。
蘇昌河氣急敗壞：你說什麼？我怎麼就隻是還行？還沒他帥？
閉嘴！我打斷他，你倆就說跟不跟我吧，終身的那種。隻要忠心不背叛，好處多多。想必外界也聽過我的傳聞，大概了解我。
蘇昌河與蘇暮雨沉思良久。
可以，蘇暮雨終於開口，那我們帶著忠心於我們的人跟你走。不過人有點多，你這花銷......
負擔得起嗎？蘇昌河接話。
我爽快答道：當然！好歹我也是天外天的少主，這點錢還是有的。
我高興得跳起來，轉身與雲哥哥擊掌：yes！太棒了！雲哥哥，怎麼樣？我厲害吧！成功拐到大佬當苦力啦！哈哈哈哈！
蘇昌河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少主好大的口氣。不過......他忽然湊近一步，你確定葉少俠不會吃醋？
葉鼎之立刻將我往身後一拽，眼神危險地盯著蘇昌河：你找死？
哎呀呀，開個玩笑嘛。蘇昌河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卻笑得更加燦爛。
蘇暮雨輕咳一聲，適時打斷這場鬨劇：既然決定跟隨少主，有些事需要提前說明。他收起油紙傘，神色認真，暗河規矩森嚴，若要帶人離開，需過三關。
三關？我歪頭問道。
第一關，武試。蘇暮雨淡淡道，需在百招內不敗。
葉鼎之冷哼一聲：我來。
第二關，毒試。蘇昌河笑嘻嘻地補充，要喝下我特製的毒酒，一炷香內不倒下。
我拍拍胸脯：這個交給我！
第三關......蘇暮雨頓了頓，心試。需回答暗河長老三個問題。
沒問題！我信心滿滿地應下，轉頭卻見葉鼎之眉頭緊鎖。
瑤瑤，他壓低聲音，那毒酒......
放心啦！我衝他眨眨眼，你忘了我可是精通醫術、蠱術？
蘇昌河突然湊過來：悄悄話說完了嗎？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等等！我忽然想起什麼，要是我們贏了，你們所有人都要跟我走。那要是輸了呢？
蘇暮雨與蘇昌河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留下當暗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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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鼎之臉色瞬間陰沉：不行！
怎麼？葉少俠怕了？蘇昌河挑釁道。
誰怕誰！我一把拉住葉鼎之，我們接下了！
蘇暮雨微微頷首：明日辰時，暗河總壇見。說完，他撐開傘，轉身消失在雨幕中。
蘇昌河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拋個媚眼：小少主，明天見~
待他們走遠，葉鼎之終於忍不住將我按在牆上：你知不知道暗河的毒酒有多危險？
知道啊。我無辜地眨眨眼，但你不是在我身邊嘛~
葉鼎之無奈地歎了口氣，額頭抵住我的：下次不許這麼冒險。
好好好~我笑嘻嘻地應著，心裡卻已經開始盤算明天要怎麼大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