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我們都沉浸在睡夢中。
突然,一陣有節奏的咚—咚—咚聲刺破寂靜,餘淩淩猛地從床上彈起,瞳孔劇烈收縮。
祝盟...他的聲音像從齒縫裡擠出來般微弱。
門外傳來指甲刮過木板的聲響:你出來啊...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
餘淩淩開門時手抖得幾乎握不住門把。走廊儘頭,佐子單腿支著身子,像是被誰隨手扔掉的斷線木偶。
餘淩淩剛往前挪動半步,佐子便如同幽靈一般,瞬間閃現在眼前,陰森森地問道:“你真的不識字嗎?”
餘淩淩被嚇得渾身發抖,拚命搖著頭。佐子的笑聲仿佛摻雜著無數尖銳的玻璃碴,刺得人耳膜生疼,“騙人,你們都愛騙人!”說罷,她突然像一隻狡猾的狐狸,往前跳著引誘,“來啊!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
柒柒的尖叫聲恰似一把鋒利的寶劍,刺破了如墨般漆黑的夜空:“瑤瑤!佐子來了!佐子!!!”我像被電擊了一般,從床上猛地彈起,聲音顫抖“在哪兒?”柒柒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急地回應道:“外麵…在外麵…瑤瑤,快救救我的男神啊!”我瞬間瞠目結舌,“你看我像是能救人的嗎?柒柒,你難道忘了,我自己都怕鬼,又如何去救?”柒柒在腦海裡聲嘶力竭地喊著:“我不管,我不管,瑤瑤,你快點去,餘淩淩都快跑沒影了。”
我猛地掀開被子跳下床,衝出門外,卻隻見一道漸遠的背影。
“淩淩哥!你去哪兒?等等我!”我扯著嗓子喊,聲音在走廊裡磕磕撞撞地回響。餘淩淩的步子沒有絲毫停頓,頭也不回,攥緊的拳頭仿佛給自己注入了無窮的力量。
我貓著腰蹭上樓梯,透過轉角處的陰影窺見佐子冷著臉站在光影交界處。
“你們為什麼都不喜歡我…都不願意和我做朋友呢?”她的指甲摳進掌心,聲音抖得像片秋風中的枯葉。
餘淩淩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我們沒有不喜歡你……”
“撒謊!”佐子突然暴起轉身,眼睛紅得嚇人,“你們都一樣喜歡說謊。”
話音未落,走廊燈光突然亮起,刺眼的強光劇烈閃爍。
待光線重新穩定時,十七八個麵色慘白的學生正從陰影中浮現,他們眼神空洞,機械般地用同一副破鑼嗓子嘶唱著:路佐子從小就叫自己佐子,好可笑哦!她很喜歡吃香蕉卻每次隻能吃半根,好可伶哦!佐子去了遠方應該會忘了我吧!好寂寞佐子,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這首詭異的歌謠在餘淩淩身後響起。
你怎麼不跟他們一起唱啊?不識字也可以一起唱啊?戲謔的女聲在背後響起。餘淩淩驚恐得如一隻被驚擾的兔子,六神無主,惶恐地緊緊貼著牆壁,好似那牆壁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我在暗處凝視著餘淩淩,他那顫抖的嘴唇宛如風中殘燭,似乎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唱出那句話,恰似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令我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衝了出來。
我如離弦之箭般從陰影中疾馳而出,一把緊緊抓住餘淩淩的手腕,向著走廊儘頭風馳電掣般狂奔而去。急促的腳步聲在這封閉的空間中如雷貫耳,我邊跑邊聲嘶力竭地喊道:“淩淩哥!我剛才喊你怎麼不等我!”
餘淩淩後退半步,瞳孔驟縮,我沒聽到啊!...熙瑤你怎麼來了?祝盟呢?
我沒回答,因為我發現怎麼跑都會回到原點——跑沒有用!!!
我一把推開淩淩哥,從腰間猛地抽出水瑤劍,寒光閃動間厲聲道:既然跑不掉,那就殺了你,如何?
佐子不以為然地冷笑:最後一句歌詞是什麼?唱給我聽啊!
那群學生又開始機械般重複那陰森恐怖的歌詞: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
我目眥欲裂,暴喝出聲:都給我閉嘴!!想要我的腿,那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轉身對餘淩淩喝道:淩淩哥,照顧好自己!
我提著水瑤劍衝向佐子,劍鋒直指她咽喉。佐子身形一閃避開,發絲堪堪擦過刃口。我們兩人在走廊裡展開激戰,劍氣震得窗欞嗡嗡作響。趁著佐子被擊退的空當,餘淩淩果斷拽著我閃身進入最近的房間,地關上門。
淩淩哥在房間裡先發現角落裡的萬花筒,正拿起查看。突然——門軸忽然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就在我們轉身的刹那,佐子帶著那群學生如幽靈般湧入房間。他們機械地重複著瘮人的低語: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我立刻將餘淩淩護在身後,水瑤劍被握得發燙,呼吸與劍鳴形成危險的共鳴。
餘淩淩顫抖著舉起萬花筒,鏡麵瘋狂折射著扭曲的光影,他雙眼緊閉,指節已然發白。
佐子凝視萬花筒的刹那間,瞳孔突然收縮凝固。她保持著站立的姿勢一動不動連周圍空氣都仿佛被凍結——我們尚在猜測她是否受到驚嚇時,整個人群就像被按下刪除鍵般驟然消失。
我和淩淩哥不約而同向宿舍狂奔,反鎖房門後背抵著門板劇烈喘息,還能聽見彼此咚咚的心跳聲。
祝盟快步上前一把抱住我,幫我拍著後背順氣:你們怎麼了?
餘淩淩上氣不接下氣地急促說道:我...我和熙瑤剛才遇到佐子了。
蒙鈺緊張地追問:然後呢?
餘淩淩深吸一口氣繼續道:他們不停地唱歌,非要我們跟著唱。她讓我唱,但我死活不肯開口。
祝盟急切地催促:接著說下去!
餘淩淩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就在佐子要對我動手時,熙瑤猛地衝出來拽著我就跑。可奇怪的是,我們明明在跑,卻一直原地打轉。
蒙鈺臉色發白:後來呢?
餘淩淩咽了口唾沫:後來熙瑤就和佐子打了起來,佐子被打退在牆角,我們趁機躲進一個房間。我和熙瑤剛拿起萬花筒查看,佐子就突然破門而入,出現在我們麵前重複那句話“我的腿沒有了,你的給我好嗎?”就在我們以為逃不掉的時候...佐子就像見了什麼恐怖東西一樣,帶著那群學生突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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