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山引著眾人穿過酒香彌漫的庭院,來到中央古樸的青石圓桌旁。
桌上醒目地擺放著四個大小不一的深褐色陶土酒壇,壇口紅布泥封,古樸厚重。
壇邊靜靜立著一位二十來歲的少女,身姿如新柳亭亭,素色棉麻長裙,烏發鬆鬆挽起,一張清秀溫婉的鵝蛋臉,眉眼乾淨,氣質沉靜如幽蘭。
“此女是小老頭的孫女——顧婷婷,過來,見過幾位老師和七叔祖。”
顧文山溫聲道,目光轉向顧言,帶著由衷的敬意。
顧婷婷抬起眼簾,清澈的目光帶著好奇與靦腆,飛快掠過眾人,最終落在顧言身上,乖巧地微微躬身:“各位老師好,七叔祖好。”
這一聲稱呼引得陳赤赤憋笑,張立老師含笑頷首,白露和趙金麥則驚奇地打量兩人,覺得這輩分差帶來的反差感著實有趣。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瞬間爆炸:
【婷婷小姐姐好有氣質!像畫裡走出來的人!】
【啊啊啊!婷婷!求聯係方式!我宣布這是我老婆了!】
【前麵的拔刀吧!婷婷是我的!】
【七叔祖看看我!我想做您孫女婿!】
【婷婷小姐姐,缺拎包小弟嗎?上過大學那種!】
顧婷婷臉頰微紅,目光卻忍不住熱切地頻頻望向顧言身邊的白露,儼然一副小粉絲見到偶像的激動模樣。
白露自然察覺了顧婷婷的目光,她性格本就開朗,立刻回以燦爛親和的笑容,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惹得顧婷婷羞澀低頭,嘴角卻彎起甜笑。
“各位老師,七叔祖,請坐。一路辛苦,咱們邊歇邊聊。”
顧文山示意眾人落座石凳。
眾人依言坐到石凳上。石凳微涼,坐在這飄散著千年酒香的庭院中,心似乎也跟著沉澱下來。
此時顧文山指向左邊第一壇:“婷婷,給七叔祖和各位老師倒酒,從這壇三年的開始吧。”
顧婷婷應聲,利落解封,用長柄木勺舀出清亮酒液注入青瓷小杯。
新酒的活力與一絲辛辣隨酒香升騰。
顧文山舉杯示範:“各位老師,七叔祖,這品酒,講究個‘觀其色,聞其香,品其味’。三年新酒,清亮透明,如同山澗清泉。”
他傾斜杯壁展示均勻掛杯,閉目深嗅:“香是糧食本真的甜糯微辛,帶著‘生’勁兒。”
最後他輕啜一口,酒液在口中停留片刻,才緩緩咽下,喉結滾動,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
“入口清爽帶衝勁,甘甜中帶微酸尾調,這便是三年酒的筋骨,初具形態,尚需歲月沉澱。”
他放下杯子,看向眾人:
“這三年酒,講究的是糧食發酵的徹底、酒醅的純淨。蒸糧、下曲、入窖,每一步都需乾淨利落,稍有雜菌侵入,這酒便失了那份清冽甘甜,隻剩渾濁雜味。所以,這三年酒,看似基礎,實則是釀酒人手上功夫的試金石。”
顧言聽得專注,微微頷首。
白露、趙金麥學樣小抿,被衝勁激得皺眉又咂摸甜味。
陳赤赤豪爽半杯下肚:“夠勁!像小夥子!”惹得一片笑聲。
顧婷婷再次上前,打開第二個壇子,為眾人換上新的青瓷杯,注入顏色更深邃一些的酒液——十年陳釀。
顧文山舉杯細嗅:“十年窖藏,生澀褪去,醇厚陳香現,蜜香果脯伴泥土藥香,需靜心捕捉。”
他品味片刻又道:
“入口衝勁化繞指柔,酒體醇厚如絲,甘甜有層次,酸澀儘褪,唯餘悠長糧香曲香陳香遞進。時光圓融雜質,酒水相融,方得醇和。”
張立老師聽得連連點頭,細細品味著杯中酒,讚道:“妙!十年磨一劍,這酒也如同人生,鋒芒內斂,底蘊漸成。”
接著是第三壇,二十年的佳釀。酒液呈現出更深的琥珀金色,粘稠感也更明顯。
顧文山神色鄭重:“二十年,掛杯如淚,陳香主調,融蜜餞乾果老木檀香,聞之心醉。”
他極輕抿入又道:“入口醇厚豐盈如油,溫潤包裹喉間,甜轉深沉回甘,馥鬱香氣久縈不散。此乃老酒風骨,歲月平衡酸酯醇醛,氣度雍容深不可測。”
酒過三巡,氣氛越發融洽。
顧言注意到身邊的白露臉頰飛紅,眼波迷離,顯然不勝酒力卻對這醇厚酒香欲罷不能。
她忍不住又伸手去拿二十年那杯,卻被顧言溫暖的大手輕輕覆住手背。
白露疑惑地抬頭,對上顧言深邃含笑的眼眸。
顧言微微搖頭,聲音低沉溫柔,指尖在她手背安撫般輕摩:“露露,這酒後勁大,這杯彆喝了,喝最後一杯吧!”
白露隻覺被他觸碰的肌膚酥麻,甜意混著酒氣上湧。
她順從縮手,軟糯應了聲“嗯”,捧起清茶小口啜飲,臉頰更紅,眼角眉梢卻漾開被專屬管束的甜蜜。
這一幕自然沒逃過直播鏡頭和網友的火眼金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