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熔金,將清河鎮古街的青石板路染成溫暖的琥珀色,也溫柔地籠罩著顧氏酒坊的庭院。
“直播賣酒?”
顧文山老爺子捏著旱煙杆的手指微頓,眼中滿是驚愕和本能的不安,眉頭鎖得更緊。
“七叔祖,這……能行嗎?網上那些人會買嗎?……”
語氣裡充滿了疑慮,旱煙鍋裡的火星在暮色中明滅不定。
“文山,我知道你的顧慮,雖說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道理沒錯,但時代變了。我們要做的,是把這巷子打開,讓天下真正懂酒、愛酒的人,都聞到咱們顧家的香!”
顧言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安撫道。
“讓世人親眼看看這‘水糧曲窖’的古法傳承,親耳聽聽這酒背後的故事與心血,讓婷婷受的委屈,讓顧氏酒坊蒙的塵,咱們親手擦亮!這場直播,就是咱們顧氏酒坊,也是這門非遺手藝,向世界發出的聲音!這場仗,必須打,而且必須打贏!”
顧言拿出了他七叔祖的威嚴鄭重的說道。
顧文山看著顧言眼中那份責任感和不容置疑的堅定,又看了看孫女顧婷婷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火苗。
胸中那股被歲月磨礪得有些沉寂的匠人傲氣,竟也被這股年輕而強大的力量點燃了。
他重重地吸了一口旱煙,用力點了點頭,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
“好!聽七叔祖的!這酒坊的命脈,就交托給各位老師了!老頭子我……信你們!”
“顧師傅請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他們胡來的!”張立老師鄭重說道。
………………
簡單吃過晚飯,顧言又找到了正在後院默默擦拭酒甑的顧文山。
“文山,直播的事定了,就在今晚八點。現在,咱們得定定酒的價格。”
顧言開門見山。
顧文山放下手中的抹布,歎了口氣:“七叔祖,這定價……是真難為老頭子我了。我隻會釀酒,知道成本,哪懂什麼營銷溢價?”
“文山,彆急,你告訴我成本價是多少,其他交給我。”
顧言胸有成竹說道。
隨後顧文山便將每種年份酒的成本價告訴了顧言。
顧言耐心地聽著,心中了然。顧文山報的是最樸實的成本價,一個隻懂埋頭釀酒、不懂市場運作的老匠人的底線。
“成本價我明白了,文山,你先歇著,價格的事,我和節目組的夥伴們再商量商量。”
顧文山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還是化作一聲歎息,點了點頭。
回到前院,嘉賓們和導演組核心成員都聚在燈下。
顧言將顧文山核算的“成本清單”大致複述了一遍。
“成本這麼高?”
陳赤赤第一個咋舌。
“那按成本價,三年酒賣多少?十年、二十年呢?還有那壓箱底的五十年?”
顧言報了幾個數字。
果然,即使是三年的基礎款,也遠超市麵上普通瓶裝白酒的零售價。
十年、二十年的價格更是讓陳赤赤直撓頭。
“這價格……說實話,放市場上,普通消費者一聽就得嚇跑。”
陳赤赤摸著下巴,沉思起來,顯出他直播間“銷冠”的專業素養分析起來:
“酒是好酒,獨一無二,這點毋庸置疑。但賣東西,尤其是這種高附加值的文化產品、收藏品,不能隻看成本。它承載的曆史、手藝、稀缺性、文化價值,甚至是我們這場直播賦予它的‘故事’和‘情感連接’,都是溢價點!”
“這酒,喝的是文化,品的是時光。三年酒,我們價格可以親民些,走量引流。十年、二十年,定位中高端,麵向真正懂酒、愛酒,願意為品質和文化買單的群體。至於那五十年……”
陳赤赤停頓了一下,目光看向顧言,帶著詢問。這壇鎮坊之寶,如何定價,意義非凡。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顧言身上。隻見他沉吟片刻,眼神銳利而篤定,緩緩開口:
“三年酒,價格按成本價,走親民路線,沒問題。”
“十年酒,成本價翻一倍。二十年酒,翻兩倍。”
“至於那五十年原漿……”
他伸出食指:“一斤,一萬。”
“一萬?一斤?!”
白露驚得捂住了嘴。
陳赤赤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這個數字還是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言神,這……”
顧言抬手,止住了大家的驚疑,眼神異常冷靜:
“這個價格,隻賣十壇。而且不直播賣!”
“啊?”
這下連王正宇都懵了,“不直播賣?那怎麼賣?”
“隻宣傳,不銷售。”
顧言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