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被墨汁暈染的宣紙,緩緩裹住橫店的喧囂。
顧言握著方向盤的手指輕輕打了個轉,車子平穩地拐過街角,路燈的暖光透過車窗,在白露垂落的發梢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顧哥家的燉雞真入味,尤其是雞皮,酥得能抿化。”
白露忽然開口,聲音帶著點疲憊後的軟糯:
“他媳婦拌的涼菜也好吃,酸辣口的,解膩。”
顧言輕笑,踩下刹車等紅燈:
“喜歡的話,下次錄歌還來。顧哥說了,隨時歡迎咱們,他還想跟你請教柳子戲的身段呢,說下次要把戲台搭在錄音室旁邊,一邊錄歌一邊學。”
白露被逗笑,眼角彎成月牙:
“他那身子骨,學柳子戲的圓場怕是要摔著。”
紅燈跳綠,車子緩緩前行。
路邊的劇組還在趕夜戲,聚光燈像探照燈似的掃過夜空,白露忽然指著遠處的廣告牌:
“你看,那是咱們上次錄《希望的田野》的宣傳照!”
顧言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廣告牌上,幾人站在金黃的稻田裡,張立老師捧著稻穗,陳赤赤比著剪刀手,他和白露站在中間,白露手裡還攥著個剛摘的野花,笑得眉眼彎彎。
那是錄製第三天時拍的,當時白露還差點被田埂上的石頭絆倒,他伸手扶了一把,兩人的影子在夕陽裡疊在一起,被攝影師抓了個正著。
“時間過得真快,好像昨天還在清河村收玉米,今天就在橫店拍戲了”
白露輕聲感慨道。
“是呀!那段時光終生難忘。”
顧言也附和道。
車子駛進酒店停車場,顧言剛要開口問“白天說的晚上驚喜是什麼”,白露已經解開安全帶,抓起放在腿上的小包,動作輕快得像隻雀躍的小鹿。
“今天太累啦,我先回房卸妝休息啦。”
她朝顧言晃了晃手機,屏幕上還停留在和嗬嗬的聊天界麵:
“嗬嗬說給我留了夜宵,是我最愛的紅糖糍粑。”
顧言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看著她轉身走向電梯,裙擺被晚風卷得輕輕揚起,直到電梯門合上,才無奈地笑了笑。
他拎著東西下車,晚風裡還殘留著白露跑過的清香,甜絲絲的。
回到房間,顧言轉身進了浴室。
熱水嘩嘩落下,衝走了一天的疲憊,腦海裡卻反複回放著白露白天的樣子——錄歌時認真的側臉,吃晚飯時偷偷給他夾雞腿的小動作,剛才在車裡亮晶晶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穿越過來的那天,大巴車顛簸在鄉間小路上,胃裡翻江倒海,誰能想到,幾個月後,他會有這麼多牽掛的人,這麼多值得期待的事。
剛擦乾頭發,手機就響了。
屏幕上跳動的“師父”二字讓他瞬間清醒,連忙接起,秦山中氣十足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點抑製不住的興奮:
“小子,睡了沒?告訴你個好消息!”
“剛洗完澡,沒睡呢。師父。”
顧言走到窗邊,遠處的劇組還在趕工,燈光像撒在黑夜裡的碎鑽:
“師父,是不是歌有消息了?”
“算你機靈!”秦山的聲音陡然拔高,“《我和我的祖國》進決賽了!評審團那邊反饋特彆好,說‘有煙火氣,有家國魂’,還說這歌要是上了國慶晚會,絕對能成經典!”
顧言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嘴角忍不住上揚:
“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這首歌能行!”
“不過彆高興太早,跟你一起進決賽的,還有化成雨那小子的《盛世華章》。組委會要求現場演唱,下周三你得來京都,咱們師徒倆正好聚聚,我再給你磨磨細節,尤其是副歌的轉音,再處理得細膩點,絕對能碾壓他!”
秦山話鋒一轉,語氣沉了沉。
顧言連忙應下:
“您放心,我一定好好準備。對了,師娘最近身體怎麼樣?”
“她好得很,天天在院子裡侍弄她的那些花,還說等你來了,給你包薺菜餃子,你師娘的手藝,你又不是不知道,皮薄餡大,一口一個香。”
秦山的語氣軟下來:
“行了,不跟你扯了,早點休息,彆熬夜改歌,注意嗓子。”
掛了電話,顧言看著窗外的夜景,心裡滿是期待。
他點開浪博,顧言新歌我和我的祖國片段還掛在熱搜二十,點進去全是網友的感慨:
“聽著就想站在天安門廣場升國旗!”
“這歌要是不上國慶晚會,我第一個不同意!”
“言神的唱功越來越厲害了,和聲部分絕了!”
正看得入神,門外忽然傳來“哢噠”一聲輕響。
顧言皺起眉。
知道他住這間房的人不多,白露回房了,陳赤赤和路含昨天說要去市區趕個綜藝通告,趙金麥今早也進組拍夜戲了。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往外看的瞬間,呼吸猛地一滯。
門外,陳赤赤手裡拿著卷花,路含舉著串小彩燈,趙金麥抱著個包裝精致的禮盒,而白露站在中間,雙手端著個奶油蛋糕,燭火在她眼底映出跳動的光,幾人正對著貓眼的方向,偷偷憋著笑。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