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跟大家聊了旋律和歌詞的適配,現在咱們聊聊更核心的——情感怎麼‘裝’進歌裡。”
他收回手,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比剛才更親和了些,像是在跟朋友聊天:
“就拿《稻香》說吧,‘還記得你說家是唯一的城堡’,這句詞要是扯著嗓子喊,就沒那股子懷念的暖勁兒了。
得把聲音放軟,像小時候趴在爺爺膝蓋上聽故事的語氣,尾音稍微帶點拖腔,讓‘城堡’兩個字飄起來,才能讓人想起老家的屋頂和煙囪。”
台下立刻有學生低頭在筆記本上劃拉,筆尖摩擦紙張的沙沙聲此起彼伏。
顧言看在眼裡,繼續道:
“再比如《將進酒》,‘天生我材必有用’,要是唱得軟綿綿,李白的狂勁兒就沒了。
得把氣息沉到丹田,咬字要重,‘必有用’三個字像砸釘子似的,砸在調子上,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才出來。”
顧言繼續道:
“情感這東西,不是靠吼,是靠‘藏’。
藏在每個字的輕重裡,藏在換氣的間隙裡,甚至藏在你唱歌時微微皺起的眉頭上。
就像你們寫作文,不是堆砌辭藻,是把心裡話揉進句子裡,彆人讀著才會跟著你笑,跟著你難過。”
話音剛落,“叮鈴鈴——”清脆的下課鈴聲突然劃破大禮堂的寧靜,像是給這場音樂課堂畫了個臨時休止符。
顧言頓了頓,剛想開口說“下課”,台下的學生們卻像是早有預謀似的,突然齊刷刷地舉起手,嗓門一個比一個亮:
“來一首!來一首!”
“言神彆走!唱完再下課!”
“《稻香》!我要聽《稻香》!”
呼喊聲此起彼伏,連後排幾個原本靦腆的男生都紅著臉跟著起哄。
顧言被這陣仗逗笑,往後退了半步,雙手作勢往下壓:
“停!停!你們這是打算把課堂變演唱會啊?”
他故意掃了眼禮堂門口的方向,語氣帶著調侃:
“我說,你們這課間都不上廁所的嗎?憋壞了我可不負責啊。”
這話剛落,第一排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男生“騰”地站起來,梗著脖子喊:
“沒事言神!我們膀胱給力!撐到你唱完沒問題!”
“哈哈哈哈!”
整個大禮堂瞬間爆發出哄堂大笑,連站在後台門口的白露都忍不住探出頭,捂著嘴笑得肩膀直抖。
顧言也笑得直搖頭,指尖點了點那個男生:
“你小子,小心等會兒上課尿褲子。”
笑鬨聲漸漸平息,顧言才收斂了玩笑的神色,坦誠道:
“說真的,我今天沒準備額外唱歌,本來就是來跟你們聊創作的。”
“那我們點歌!”
有個紮高馬尾的女生立刻接話:
“我要聽《將近酒》!上次在直播裡沒聽夠!”
“我想聽《平凡的一生》!”
“《金風玉露》!我跟我對象就是因為這首歌在一起的!”
台下瞬間又亂成一團,各種歌名此起彼伏,一副“你不唱我們就不罷休”的架勢。
顧言看著眼前這群鮮活的年輕人,突然來了興致。
他抬手示意大家安靜,眼睛裡閃著自信的光:
“既然你們這麼熱情,那我也彆掃大家的興。
這樣吧——今天當了你們一天‘臨時老師’,總得留點特彆的紀念。
我現場寫首新歌給你們,但有個條件,命題得你們來提。”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