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刀鋒沒入身體的悶響,在死寂的夜裡格外刺耳!
高管事身體猛地一弓,眼睛凸出,隨即軟倒在地。李玉橫拔出刀,看也不看噴濺的血跡,沉默地退到一旁,將染血的刀遞給下一個人。
整個過程,乾脆利落,狠辣決絕!
張行眼中精光一閃,心中暗讚:“好個李玉橫!是塊材料!”
他不動聲色地朝林勝武遞了個眼神,林勝武立刻會意,大聲宣布:“李玉橫!膽識過人!擢升為副隊長!”
此言一出,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那些還在恐懼和猶豫中的新人,瞬間被點醒了!一步先,步步先!彆人已經用行動換來了前程!自己還在等什麼?!
“我來!”
“下一個是我!”
……
猶豫被打破,恐懼被升遷的渴望和對“掉隊”的恐慌壓過。
一個接一個的新人,帶著或猙獰、或蒼白、或顫抖的手,接過了那柄尚帶餘溫的短刀,走向剩下的兩人。
有人閉著眼捅下去,有人咬緊牙關,有人捅完後衝到牆角劇烈嘔吐……但最終,五十人,一個不少,都完成了這血腥的“投名狀”。
“好!”張行聲音洪亮,帶著一種鐵血的讚許,“大丈夫行事,當斷則斷!從今往後,你們便是我張行真正的兄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屍體被迅速拖走。幾名家丁搬來早已準備好的乾柴,在莊子偏僻處搭起高高的柴堆。三具屍體被扔在最上麵。火把投下。
“轟!”
烈焰衝天而起,貪婪地吞噬著一切。濃煙滾滾,焦臭彌漫。火光映照著周圍一張張或冷漠、或複雜、或釋然的臉龐。
這三人在人世間的最後一點痕跡,連同他們曾經的罪惡,都在熊熊烈火中化為飛灰,消散在無邊的夜色裡。
老隊員們默默地拍著那些臉色慘白、嘔吐不止的新人肩膀,低聲安撫著。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焦臭和一種難以言喻的、新生的肅殺之氣。
幾天後,新隊員們漸漸適應了莊內的節奏和這份沉甸甸的“差事”。
張行見山莊事務步入正軌,便收拾行裝,帶著妹妹張卿兒返回廣元縣城。
廣元縣·高主簿府邸
“廢物!一群廢物!”高主簿臉色鐵青,將手中的茶盞狠狠摜在地上,碎片四濺!“一個大活人!還是本官的管家!
就這麼憑空消失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他心腹管家掌握著他太多見不得光的秘密,這人的失蹤,如同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利劍!
“老爺息怒!”下首的班頭滿頭冷汗,“卑職已加派人手,明察暗訪……”
“息怒?你讓本官如何息怒?!”高主簿喘著粗氣,眼中閃爍著驚懼和狠戾,“找!給我繼續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挖出來!
但是——”他猛地壓低聲音,透著陰寒,“動靜給老子放小點!彆弄得滿城風雨!要是走漏了風聲,讓不該知道的人知道了……哼!”
他沒說完,但那聲冷哼已讓班頭不寒而栗。
張府,書房
燭光搖曳。張行看著林勝文呈上的賬冊,眉頭微蹙。
“少爺,”林勝文低聲彙報,“上月從老爺處借的一千兩,加上酒樓開業、山莊擴建、招募新人等各項開銷,
賬上現銀……隻剩五百餘兩。加上本月糕點鋪子及各處的進項,攏共……九百三十七兩。”
九百多兩……張行心中默算,新招的五十名家丁,每月僅月錢就是一百兩!加上遠超常人的夥食開銷……這銀子如同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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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日益緊張的邊關局勢和暗流湧動的朝堂,他不由得重重歎了口氣。
“時不我待啊!”張行的手指在地圖上重重一點,“勝文,立刻派人出去!重點打探鄰近州縣,尤其是北邊、西邊,哪裡遭了災?流民多不多?給我再招人!”
林勝文倒吸一口涼氣,幾乎失聲,“少爺!這……這開銷太大了!光是吃飯,如果再招人……我們現有的存銀和進項,根本撐不住啊!”
張行抬起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決斷:“撐不住也要撐!再拖下去,就真晚了!時機一到……就是我們攤牌的時候了!”
他口中的“攤牌”,林勝文心知肚明——那是他們暗中綢繆已久、足以震動一方的大事!
林勝文看著少爺眼中不容置疑的光芒,知道此事已無轉圜餘地。他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咬牙應道:“是!少爺!屬下……定當竭儘全力!”
“山莊的屯糧如何了?”張行又問。
“請少爺放心!”林勝文打起精神,“按您的吩咐,每月都在購入新糧,替換陳糧,庫房一直保持滿倉!隨時可用!”
“好!你去辦吧。”張行揮揮手,目光重新落回那張描繪著山川河流、城池關隘的地圖上,陷入了深沉的思索。
黃貓鄉,李家村。
短暫的十天休沐期結束。新招募的家丁們在經曆了初步訓練和那場刻骨銘心的“儀式”後,帶著複雜的心情和對未來的期許離開山莊,李玉橫也回到了闊彆數日的家。
妻子餘氏看著丈夫帶回來的東西——幾匹厚實的粗布,一小袋白米,還有一小包珍貴的紅糖——驚喜地捂住了嘴。
她並非貪圖物質,但在這艱難世道,這些實實在在的東西,意味著孩子能穿暖些,生病的婆婆能吃點細糧,是活下去的希望。
“這……這都是張家少爺賞的?”餘氏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嗯,”李玉橫點點頭,臉上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沉穩和篤定,“少爺仁厚,所有新去的兄弟都有份。”
餘氏的眼眶瞬間紅了,她緊緊抓住丈夫的手:“當家的!這樣的主家,是菩薩心腸!你可一定要忠心做事!千萬不能辜負了這份恩情!”
“我知道。”李玉橫反握住妻子的手,眼神堅定,“孩子們呢?”
“出去瘋玩了。”餘氏臉上難得露出一絲輕鬆的笑意。
“那……”李玉橫看著妻子在昏暗油燈下依然清秀卻難掩憔悴的側臉,心中湧起憐惜與愧疚,“你快去洗漱吧。”
餘氏聞言,臉上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輕輕白了丈夫一眼,低聲道:“知道了。”
她沒有多言,轉身走向灶房去打熱水。昏黃的燈光下,她的背影依舊瘦弱,卻仿佛承載著這個破敗小屋裡,終於燃起的一點點微光與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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