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作威作福的官老爺,此刻抖如篩糠,麵無人色。
監刑官厲聲宣讀罪狀:“…罔顧國法,侵吞軍需民糧,罪證確鑿,依洪督師令,立斬不赦!”
“斬!”令牌擲地。
劊子手大刀揚起,血柱衝天而起!幾顆頭顱滾落塵埃,雙目圓睜,無頭的屍身頹然仆倒,鮮血迅速染紅了黃土地。
人群先是死寂,隨即爆發出壓抑已久的、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
無數雙被饑餓和盤剝折磨得麻木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微弱的光。
消息像長了翅膀,帶著血腥氣飛傳各州縣。
同州王知府剛剛擬好那封密奏京師的聯名信,信使尚未出門,噩耗已至。
緊接著,他派去“安撫”下屬的心腹,竟在城門口被標營士兵當場截住,搜出了攜帶的“打點”銀票,人贓並獲!
王知府如遭雷擊,他這才真正明白,“立斬不赦”四個字的分量。洪承疇的刀,是真的敢砍,而且砍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狠!
他哆嗦著,連滾帶爬地衝向書案,一把抓起那封剛封好火漆的聯名信,猛地將其投入火盆。
隨後他麵如死灰,對著管家嘶吼:“快!把庫房鑰匙拿來!開倉!一粒米都不許少!立刻發還百姓!快——!!”
洪承疇以最酷烈的手段,暫時壓住了陝西官場蠢蠢欲動的貪欲,用鮮血短暫地澆熄了可能燎原的民變之火。
然而,那封被焚毀的信,其內容早已在暗流中傳遞。
一份新的、措辭更為“懇切”、代表更多陝西“士紳民意”的密奏,正由隱秘渠道,日夜兼程,奔向京城,一場看不見的風暴,正在權力中樞悄然醞釀。
秦嶺深處,米倉古道,王左掛帶著他那支已不成建製、僅剩數百人的殘兵,艱難跋涉到川陝交界的百丈關附近。
幾天亡命奔逃,人困馬乏,腹中饑火灼燒,幾乎到了極限,看到山坳裡散落的幾戶人家,如同沙漠旅人看見了綠洲。
“兄弟們快撐不住了,得弄點吃的!”王左掛多年的流寇生涯讓他還保留著一絲警惕。
他強壓下直接動手搶掠的衝動,對身邊幾個機靈的心腹下令:“你們幾個,分頭出去哨探!看看這地界有沒有駐軍?打聽清楚!”
趁著哨探出去的功夫,饑餓的本能還是占了上風。
王左掛終究沒能約束住手下這群餓紅了眼的亡命徒,他們如狼似虎般撲向那幾戶毫無防備的山民。
鍋碗瓢盆被砸爛,所有的糧被搶掠一空,一頭老黃牛被強行拖走,反抗的男主人被一個凶悍的頭目一刀劈倒,血染紅了門前的泥地。
片刻功夫,幾戶山民被洗劫一空
王左掛眼神裡卻沒什麼波瀾。亂世之中,弱肉強食,在他心裡天經地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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