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陽城頭,杜平安聽著斥候回報,:“簡州城內,雜湊不過千餘!守軍戰力低下!且沿途未見援軍!”
杜平安立刻意識到這是天賜良機!立馬朝傳令兵說道,“速傳趙參將,按原定方略,合攻簡州!”
軍情如火!八月八日,杜平安率第八協主力撲向簡州。
趙黑塔聞訊,從資縣點齊精銳,火速北上。
八月九日,成都巡撫衙門內彌漫著絕望的藥味,形容枯槁的王致中終於見到了風塵仆仆的秦良玉。
寒暄未儘,一份染血軍報便送抵案頭:資陽陷落!
“資陽一失,簡州門戶洞開!賊兵旦夕可至!”秦良玉拍案而起,目光如炬。
“巡撫大人,當務之急,是立刻傾注重兵馳援簡州!若簡州有失,成都東南再無屏障,賊寇便可長驅直入!”
王致中咳得撕心裂肺,臉色灰敗,眼神卻閃爍不定:“秦總兵…成都亦不可不防…
本督之意,分兵一部駐守簡州,再遣一部扼守仁壽,互為犄角,如此…可保東南無虞…”
“分兵?!”秦良玉鳳目圓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撫台,我軍兵力本就捉襟見肘!
成都原有滿參將部萬人及衛所兵,看似不少,然守偌大成都已顯不足,如何還能再分?
分兵駐守仁壽、簡州兩處,形同撒豆!
簡州乃沱江鎖鑰,是張賊必攻之地!若簡州無重兵,杜平安挾新勝之威,旦夕可下!
那時,分守仁壽之兵,豈非坐視簡州失陷,自身亦成孤軍?此為取敗之道!
她越說越急,:“請督師明鑒!必須集中所有能戰之兵,火速增援簡州!依托堅城,挫敵鋒芒!此乃唯一正途!”
王致中目光避開秦良玉銳利的逼視,手指敲擊著扶手。
他何嘗不知秦良玉所言有理?但內心深處對成都安危的病態擔憂,以及作為封疆大吏不願將全部籌碼押在一處的微妙心態占了上風。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容忍秦良玉如此咄咄逼人地挑戰他的權威。
“秦總兵!”王致中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病態的固執和官威。
“本督師坐鎮中樞,統籌全局!簡州重要,仁壽亦是屏障!分兵駐守,乃穩妥之策!成都安危係於一身,豈能行險?
此事…本督意已決!著你率本部白杆兵並滿大壯部五千人,即刻前往簡州駐防!
另調成都衛所兵三千,由趙遊擊統領,駐守仁壽!不得再有異議!”
“督師!此乃…”秦良玉還想爭辯。
“執行命令!”王致中猛地一拍桌子,臉色漲得通紅,眼中卻是不容置疑的厲色。
看著王致中那固執的臉,秦良玉胸中氣血翻湧,她明白,在官位和權柄麵前,再正確的軍事判斷也是徒勞。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悲憤湧上心頭,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火,抱拳的手因用力而指節發白:“末將…遵命!”
她知道,簡州,恐怕凶多吉少了。
八月十一日,趙黑塔趕至簡州後,兩部會師於簡州城下!
城頭之上,守備李勇望著城外黑壓壓的軍陣,臉色慘白。
他身邊,是稀稀拉拉、麵帶惶恐的守軍,總數不過千餘。
李勇抽出佩刀,嘶聲力竭:“弟兄們!身後就是成都!有死無退!敢言退者,立斬!
不要擔心,已經派遣了傳令兵求援!堅持住!”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一片死寂和壓抑的恐懼,這些烏合之眾,何曾見過如此陣仗?
戰鬥在震天的戰鼓聲中爆發!
炮聲轟鳴,炮彈砸向簡州低矮的城牆和城樓,磚石亂飛!
炮火壓製下,工兵扛著門板,在火銃掩護下,幾乎未遇像樣抵抗,便迅速填平了數段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