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證確鑿,罄竹難書!按律,當奪爵,廢為庶人!王府所有田產、府庫、財物,悉數抄沒充公!其本人…暫押待審,聽候張將軍發落!畫押!”
廢為庶人四個字,如同最後的喪鐘,徹底擊垮了朱至澍,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嚎叫,徹底昏死過去。
蜀王府被抄了!
這一次抄沒的規模,遠非之前那些富商豪強可比。
當初步清點的結果呈報到張行案頭,並由他示意傳遞給角落裡的秦良玉過目時,這位見慣了大風大浪的老將軍,拿著那張薄薄的清單,雙手竟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
清單上沒有冗長的具體名目,隻有幾行冰冷到令人骨髓發寒的彙總:
各色庫藏現銀、金器、珠寶玉器、古董珍玩等項,折合白銀約計:八千六百四十萬兩有餘。”
“王府所屬莊園、店鋪、鹽井、茶山、林場、貨棧等產業,計:二百八十七處。”
“府庫陳糧含黴變):四百萬石。”
“其餘府邸、車轎、家私、奴仆身價等項,另冊登記,尚未估算…”
八千六百四十萬兩!四百萬石糧食!這還隻是初步清點!
秦良玉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一股腥甜之氣湧上喉頭,被她死死壓住。
她想起石砫兵在渾河血戰、在京師城下凍餓交加時,朝廷撥發的那點杯水車薪的糧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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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成都城被圍困時,守軍餓得眼冒綠光,而蜀王府緊閉的大門內,卻傳出絲竹宴飲之聲;
想起昨日施粥點,百姓捧著那一碗能立住筷子的稀粥時眼中迸發的光芒……巨大的諷刺和滔天的憤怒,幾乎要將她撕裂!
“嗬…嗬嗬…”秦良玉喉間發出幾聲乾澀、淒涼的冷笑,聲音嘶啞得如同砂紙摩擦,“好一個世鎮蜀中…好一個天潢貴胄!
好…好得很啊!張將軍!這就是我秦良玉,用石砫子弟的血,用我馬家滿門的命,豁出性命去保的朱家江山?!去保的宗室親王!”
張行迎著她憤怒的目光,神色平靜,他沒有直接回答秦良玉的質問,隻是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
望著外麵正在被張家軍士兵引導著清理街道、臉上開始有了一絲活氣的百姓,沉聲道:
“老將軍,這,隻是冰山一角。朱家的江山,不是被流寇挖塌的,是被各種蛀蟲,從根子上蛀空的!
一座蜀王府,便富可敵國!而天下,又有多少這樣的藩王?多少這樣的蠹蟲?”
他轉過身,目光如炬,掃過秦良玉和馬祥麟,聲音陡然變得斬釘截鐵,帶著一種開天辟地的決絕:
“蛀蟲要抓,賬,更要清!下一步,便是徹底厘清成都府隻有附郭兩縣,其餘此前查過了)田畝!
士紳豪強、宗室勳貴,所有隱匿田產,一體清查!所有田土,無論何人所有,一律登記造冊,一體納糧,此乃新政根基,絕無折扣!”
士紳一體納糧…秦良玉喃喃重複著這幾個字,每一個字都像重錘敲在她的心頭。她太清楚這幾個字的分量了!
這等於要刨掉天下士紳賴以生存、作威作福的千年根基!其阻力,將遠超攻下十座成都城!
張行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阻力?當然會有。
但蛀蟲的骨頭,再硬也硬不過我張家軍的刀!清丈田畝的冊子,便是新的律法!誰敢阻撓新政,誰便是這新政祭壇上的第一塊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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