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下略顯陳舊的儒衫,宋應星踱步來到前廳。
隻見廳中立著一位身著錦緞、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氣度沉穩,身後跟著四名精乾的隨從,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那商人見宋應星出來,立刻上前一步,拱手為禮,笑容和煦:“在下冒昧打擾,閣下可是宋應星宋先生當麵?”
“正是在下。”宋應星回禮,目光帶著探究,“不知尊駕是……?”
商人並未直接回答,隻是微笑道:“久仰宋先生博學多才,尤其於農工百藝一道,見解精深,乃當世奇才。
在下此來,確有一樁關乎國計民生之要事,欲與先生詳談,此處……恐非說話之地。”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廳堂。
宋應星心中疑竇更深,但見對方言語懇切,氣度不凡,不似尋常商賈,略一沉吟,便道:“既如此,附近有一清靜茶館,可移步一敘。”
“如此甚好!先生請!”商人側身讓路,姿態恭敬。
而在保寧府內,征調民夫修路以及興修水利的告示剛剛在各處市集、村口張貼出來,報名點前迅速圍攏了大量人群,氣氛熱烈,甚至帶著一絲急切。
“官爺!給俺登記上!俺報名修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擠到最前麵,聲音洪亮。
“俺也報!俺在石場乾過,會開山鑿石!”另一個黝黑精瘦的漢子揮舞著手臂。
“還有俺!給錢給糧,還給大夏王師修路打出去,這活計俺乾定了!”群情激昂,報名簿上名字飛快增加。
負責登記的小吏忙得滿頭大汗,旁邊一位須發花白的村長感慨地對身邊人說:“瞧瞧這陣勢!大夏王師要出川咧!
這路,是給咱自家軍隊鋪的!給錢糧,還能出口惡氣!比前幾年那些白乾活還挨鞭子的徭役,強到天上去了!”
“誰說不是!”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漢子恨聲道,眼中閃著光,“七年前俺們村被過路的官軍強拉了十幾個壯丁去運糧,就沒見回來幾個!
這仇,總算能借著王師的光,報上一報了!這路,俺就是不吃不睡,也要修得又寬又平!”
小吏聽著這些毫不掩飾對前明官府仇恨的話語,看著眼前踴躍報名的景象,心中震撼難言。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為了錢糧,更是一種壓抑已久的民心所向,無數雙手,正迫不及待地等待著拿起工具,去開鑿那條通往複仇與新生的道路。
此刻,趙黑塔協的先頭部隊,已經踏上了金牛道。
斥候不斷傳回前方安全的消息,趙黑塔騎在馬上,回望了一眼身後蜿蜒如龍的隊伍,胸中那團贖罪的火焰燃燒得更加熾烈。
他猛地一夾馬腹,低沉而堅定的命令傳遍隊伍:
“傳令!加快速度!斥候不可懈怠!前進!”
而在奉新縣城那間僻靜的茶館雅室內,宋應星與那位神秘商人對麵而坐,隨從已被屏退門外。
商人從懷中取出一封密封嚴實的信函,雙手奉上,神情變得異常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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