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者,朱家之私產也,視士民如芻狗;
大夏者,華夏之新邦也,聚英才而共治。
同為炎黃苗裔,漢家衣冠,何苦為一家一姓之愚忠,而棄造福蒼生、名垂青史之良機?
兄在成都,掃榻烹茶,翹首以盼賢弟之至,共襄盛舉,開創萬世未有之新學!”
字字句句,如重錘般敲擊在薄玨的心上,尤其是研究院——格物院、專司格物致知、國之重器、共襄盛舉開創新學,這些詞語,更是讓他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來。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夢寐以求的、可以儘情施展所學、被尊重被重視的廣闊舞台,對比明廷的冷遇與輕視,大夏的誠意與遠見,高下立判。
宋應星的信,徹底擊碎了他心中最後那點關於忠義的迂腐枷鎖。
他久久沉默,手指緊緊捏著信紙,指節有些發白。院中隻剩下風吹過圖紙的輕微沙沙聲。
王啟年耐心等待著,他知道,最後的壁壘正在崩塌。
良久,薄玨長長地、深深地吐出一口積鬱已久的濁氣,仿佛將半生的猶豫和憋悶都吐了出去。
他抬起頭,眼神中已沒有了迷茫與掙紮,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堅定。
他看向王啟年,緩緩地、鄭重地說道:“王密使,是你贏了!不,是宋先生信中之言,是大夏求賢若渴、重視實學之心,說服了薄某。”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果斷起來:“請稍候片刻,我這就去收拾行李典籍,以及這些……”他指了指滿院的模型和圖稿,“……這些心血之作,家中還需簡單安排,明日便可隨密使啟程入蜀!”
王啟年臉上頓時綻放出無比燦爛的笑容,深深一揖到底:
“太好了!先生必不會為此決定後悔!在下這就吩咐外麵的人手,協助先生整理搬運。
沿途一應事宜,先生無需操心,皆由我等安排妥當!”
薄玨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走向書房,腳步竟有些匆忙和輕快,仿佛一個沉重的包袱終於被卸下,一種新的、充滿希望的生活正在前方召喚。
他開始小心翼翼地整理那些畫滿了精密圖形的稿紙,眼中閃爍著專注和期待的光芒。
王啟年走出院門,對那群護衛打了個手勢,眾人領會,立刻安靜而有序地開始行動,一部分人負責外圍警戒,另一部分人則進入院內,聽從薄鈺的指揮,幫忙打包那些沉重的模型和書籍箱篋。
整個過程中無人高聲喧嘩,效率極高,顯是訓練有素。
薄玨看著這一切,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他意識到,自己即將投入的,是一個紀律嚴明、效率卓著的新興力量。
或許,華夏的未來,真的將係於此地。他收拾的動作更快了,恨不得立刻就能飛到成都,親眼看看那所謂的研究院,與宋應星等同道中人,一睹那能窺見月亮奧秘的望遠鏡,並將自己心中的無數奇思妙想,付諸實踐。
成都府,在將各種政務處理好後,張行在王府與陳士奇帶來的教育廳一行人開始忙碌起來!
“這個愛字,讀作ai第四聲,注意與哀字第一聲的區彆。”
陳士奇認真記錄,時而發問:“大王,曰字與日字相近,該如何區分標注?”
“『曰』字讀yue,第四聲;『日』字讀ri,也是第四聲,但韻母不同,要注意區分。”張行一一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