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夜，暑氣蒸騰，禦苑的太液池卻被妝點得如同仙境。岸邊的垂柳上掛滿了水晶燈，燈光映在池水裡，碎成一片晃動的星河；亭台樓閣間掛滿了鮫綃帳，微風拂過，輕紗曼舞，露出裡麵衣香鬢影的宴飲場麵。劉子業斜倚在臨水的玉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鴿卵大的夜明珠，珠光照亮他臉上輕佻的笑意，與周圍奢靡的氛圍融為一體。
“今夜月色正好，該添些樂子才是。”他忽然放下夜明珠，拍了拍手。侍從們立刻心領神會，將早已備好的旨意傳到後宮——召百名宮女前來赴宴，且“無需著衣”。
消息傳開，宮女們嚇得魂飛魄散。有的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有的抱著同伴無聲落淚，可宮門被禁軍死死守住，誰也逃不出去。不多時，幾十個宮女被強行拖拽到太液池邊，她們大多隻來得及用手臂護住胸口，肌膚在燈光下泛著蒼白的光，眼神裡滿是屈辱與恐懼。
“都愣著做什麼？”劉子業端起酒杯，目光在宮女們身上掃來掃去，像在打量一件物品，“給朕跳進池裡，互相追逐嬉鬨，誰要是敢躲，就彆怪朕的刀不快。”
岸邊的侍衛們拔出刀，寒光在燈影下閃爍，將宮女們一步步逼向池邊。一個年方十五的小宮女實在受不住這般羞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漣漣：“陛下饒命！奴婢寧死也不願……”
話未說完，劉子業手中的銀匕已脫手飛出，精準地刺穿了她的咽喉。小宮女瞪大了眼睛，鮮血從嘴角湧出，身體軟軟地倒在地上，溫熱的血在青石板上漫開，像一朵驟然綻放的罌粟花。
“這就是不從者的下場。”劉子業輕描淡寫地說著，仿佛隻是碾死了一隻螞蟻。他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屍體，對侍衛揚了揚下巴，“扔到池裡喂魚。”
侍衛們立刻上前拖走屍體，“撲通”一聲扔進太液池，濺起的水花打濕了岸邊宮女的腳踝，冰冷刺骨。剩下的宮女嚇得渾身篩糠，再也不敢反抗，一個個顫抖著走進池水裡。
池水沒過腰間，月光灑在她們赤裸的身上，本該是柔美的畫麵，卻因臉上的絕望而顯得格外淒厲。劉子業命人在池裡撒下花瓣，又扔進去幾隻琉璃盞，讓宮女們赤身追逐搶奪。有的宮女腳下打滑摔倒，被同伴踩在水裡；有的被琉璃盞劃破皮膚，鮮血混著花瓣在水中彌漫開來。
“哈哈哈，再快點！”劉子業看得興起，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隨手將酒杯扔給身邊的山陰公主，“姐姐看，她們像不像一群戲水的白鵝？”
劉楚玉掩唇輕笑，眼波在宮女們身上流轉：“陛下真是會尋樂子，隻是這白鵝，未免太不經嚇了。”她說著，忽然指向一個躲在荷葉後的宮女，“那個，為何不動？”
那宮女早已嚇得麵無人色，雙手死死抓著荷葉，身體抖得像風中的落葉。劉子業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拖上來。”
侍衛們將宮女從池裡拽出來，她渾身濕透，狼狽地跪在地上，連求饒的力氣都沒有。劉子業拔出侍衛的刀，走到她麵前，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臉頰：“朕的話，你也敢不聽？”
宮女的嘴唇哆嗦著，剛想開口，刀鋒已劃破她的脖頸。鮮血噴濺在劉子業的龍袍上，像濺上了幾朵妖豔的紅梅。他嫌惡地擦了擦臉，將刀扔在地上：“也扔去喂魚。”
太液池裡的嬉鬨聲漸漸低了下去，宮女們看著漂浮在水麵上的屍體，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了心臟。她們機械地追逐著、嬉鬨著，臉上強裝出笑容，眼淚卻無聲地混著池水滑落。岸邊的宴飲還在繼續，絲竹聲、勸酒聲、狂笑聲交織在一起，掩蓋了池水中壓抑的啜泣。
夜深時，劉子業又想出新的花樣。他命人將池邊的篝火點燃，讓宮女們赤身圍著篝火跳舞。火焰映著她們蒼白的肌膚，將影子投在地上，扭曲得如同鬼魅。一個宮女跳舞時不小心碰倒了火把，火星濺到了劉子業的錦袍上，他立刻勃然大怒：“給朕燒了她！”
火把被扔進宮女堆裡，乾燥的紗幔瞬間燃起大火。宮女們尖叫著四散奔逃，可那名犯錯的宮女被侍衛死死按住，火苗很快爬上她的身體，淒厲的慘叫聲在夜空中回蕩，直到被火焰吞噬，隻剩下一團焦黑的焦炭。
“掃興。”劉子業拍了拍錦袍上的火星，仿佛剛才的慘劇隻是拂去了一點灰塵。他轉身回到玉榻上，端起新的酒杯，“繼續奏樂，繼續舞！”
絲竹聲再次響起，卻帶著一種詭異的顫音。太液池的水麵上，漂浮的花瓣間夾雜著血跡，兩具屍體在水波中輕輕晃動，成了這場“裸遊宴”最駭人的點綴。岸邊的篝火還在燃燒，映著劉子業那張沉醉享樂的臉，與宮女們眼中的絕望形成鮮明對比。
天快亮時，“裸遊宴”才散場。太液池裡的水被染成了淡紅色，岸邊散落著撕碎的衣物和血跡斑斑的刀劍。幸存的宮女們被驅趕回住處，她們互相攙扶著，身上滿是傷痕，誰也不敢多說一句話，隻有壓抑的嗚咽在寂靜的宮道裡回蕩。
而劉子業帶著滿身酒氣回到寢宮，臨睡前還對侍從說：“明日，再多找些宮女來，朕要把這太液池，變成真正的極樂世界。”
禦苑的池塘裡，屍體還在水中漂浮，引得魚群聚集。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水麵上，卻驅不散那股濃重的血腥味，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場荒淫殘暴的鬨劇，也預示著這個王朝即將迎來的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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