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晉義熙二年暮春,江南京口正是草長鶯飛之時,城中宋王府卻比春日繁花更顯熱鬨——朱紅府門懸掛的鎏金銅鈴被往來仆從的腳步驚得叮當作響,門楣上悄然掛起的兩盞大紅燈籠,將“宋王府”三個燙金大字映得愈發鮮亮,連府外街道上的攤販都忍不住探頭張望,低聲議論著府中今日的大事。
此時王府內院的產房外,數十名仆婦、丫鬟正屏息等候,手中捧著早已備好的繈褓、溫水與草藥,繡著祥雲紋樣的門簾被微風輕輕吹動,隱約能聽見房內傳來的嬰兒啼哭——那哭聲清亮有力,瞬間讓等候在外的眾人鬆了口氣。不多時,產婆抱著一個裹在錦緞繈褓中的男嬰快步走出,臉上堆著喜笑高聲道:“恭喜夫人!是位公子,哭聲這麼響,將來定是個有福氣的!”
產房內,張夫人雖麵色蒼白,卻緊緊攥著錦被望向繈褓,眼中滿是溫柔。作為劉裕的妾室,她此前雖深得劉裕敬重,卻始終未有子嗣,如今誕下男嬰,還是劉裕的第一個孩子,心中的激動與忐忑交織,指尖輕輕拂過嬰兒柔軟的胎發,淚水竟悄悄浸濕了枕巾。
消息像長了翅膀般傳遍王府,下人們立刻忙碌起來:廚房燃起旺火,燉上了滋補的雞湯與紅棗羹;管家親自帶著人打掃庭院,將府中各處都換上新采的鮮花;賬房先生則取出銀錠,準備分發給府中上下,連灑掃庭院的老仆都領到了兩錠沉甸甸的銀子,臉上笑開了花。
而此時的劉裕,正率領大軍在淮北與北魏軍隊對峙。營帳內,他剛看完前線送來的戰報,眉頭還微蹙著思索戰術,親兵突然捧著一封家書快步闖入,聲音帶著難掩的喜悅:“將軍!府中來信,張夫人誕下小公子了,是長子!”
劉裕猛地抬頭,手中的竹簡“啪”地落在案上,眼中的銳利瞬間被柔和取代。他接過家書,指尖因急切而微微顫抖,逐字讀完後,竟忍不住起身在營帳內踱了兩步,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身旁副將見狀打趣道:“將軍征戰多年,今日倒像個盼著歸家的少年郎!”劉裕大笑一聲,卻也不辯解——他年近四十,雖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心中卻始終盼著能有子嗣繼承家業,如今長子降生,如何能不欣喜?
雖軍務繁忙無法即刻返家,劉裕卻當即召來親信,指著案上一枚早已珍藏的和田玉璧吩咐道:“你即刻動身返回京口,將這枚玉璧送回府中,給我兒做生辰禮。再替我傳話說,為子取名‘義符’,願他將來能與忠義之人為伴,手握權符,不負我望。”那玉璧通體瑩白,溫潤通透,邊緣雕刻著精致的龍紋,是劉裕早年征戰時從敵軍將領手中繳獲的珍寶,平日裡從不輕易示人,如今卻毫不猶豫地贈予剛出生的兒子,足見其重視。
親信快馬加鞭趕回京口時,宋王府早已備好迎接之禮。當玉璧被呈到張夫人麵前,她小心翼翼地將玉璧貼在嬰兒胸口,輕聲道:“兒啊,這是你父親的心意,將來定要如你父親所願,做個有擔當的人。”府中為挑選乳母更是下足了功夫:管家從府中數十名仆婦中反複篩選,不僅要手腳勤快、身體健康,還要性情溫和、有養育孩童的經驗,最終選定了曾撫養過王府旁支子弟、且口碑極好的李婦。李婦每日親自為嬰兒哺乳、洗澡,連繈褓的厚薄、喂奶的時辰都記錄得清清楚楚,生怕有半點差池。
此後數月,宋王府的喜慶氛圍絲毫未減,往來拜訪的官員、親友絡繹不絕,送來的賀禮從珍稀藥材到名家字畫堆積如山。而這個名叫“劉義符”的男嬰,就在滿府的嗬護與期待中,一天天長大,隻是那時無人知曉,這位承載著劉裕厚望的長子,未來會走出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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