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符正式搬入東宮後,按照禮製,需選拔一批屬官輔佐其處理東宮事務,這既是儲君建立自己班底的慣例,也是劉裕希望兒子借此學習理政的安排。消息傳出後,不少有才乾、品行端正的官員都期盼能進入東宮任職,一來可輔佐儲君,二來也能為日後的仕途積累資本。可誰也沒想到,劉義符選官的標準,竟與朝堂慣例背道而馳。
納屬官的那日,東宮正殿內外擠滿了前來應征的官員。按照流程,應征者需依次上前,闡述自己的理政見解或專長,由劉義符及東宮老臣共同評定。可劉義符哪裡有耐心聽這些“枯燥的道理”,他坐在殿上,目光掃過眾人,既不看對方的履曆,也不問治國之策,隻挑那些態度恭敬、言辭諂媚的人問話。
有位名叫王休的官員,雖出身寒門卻頗有才乾,曾在地方任職時政績顯著,他上前陳述自己對“東宮禮儀規範”的看法,條理清晰、見解獨到。可劉義符聽了沒幾句,便打了個哈欠,揮揮手讓他退下。輪到另一位官員王謙時,情況卻截然不同——王謙雖無實際才乾,卻極善言辭,一開口便誇讚劉義符“氣度不凡,有帝王之姿”,還說自己“願為太子殿下赴湯蹈火,唯殿下馬首是瞻”。劉義符聽後喜笑顏開,當即拍板:“你這話說得朕此時已習慣以“朕”自稱)心裡舒坦,就留在東宮吧!”
如此這般,幾日下來,東宮選拔的屬官大多是隻會阿諛奉承、毫無真才實學之輩。而那些真正有才乾、敢於直言的官員,要麼被劉義符直接駁回,要麼因不願屈意逢迎而主動退出。老臣們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多次勸諫劉義符“選官當重才德,不可憑個人喜好”,可劉義符根本不聽,還反駁道:“東宮是朕的地方,用誰不用誰,朕說了算!那些隻會講大道理的人,留在身邊看著就煩。”
在這些被任用的屬官中,徐羨之與傅亮最得劉義符信任。徐羨之此前雖在朝堂上表現得正直,可眼見劉義符是未來的君主,又深知其喜好,便迅速轉變態度,處處迎合。他知道劉義符沉迷音律,便特意搜羅了一批珍稀樂器,每日送到東宮;得知劉義符喜歡打獵,便提前勘察獵場,安排好隨從與獵物,讓劉義符每次打獵都能“滿載而歸”。傅亮則擅長舞文弄墨,常常寫些誇讚劉義符“英明神武”的詩文,還將其譜成樂曲,讓樂師在東宮演奏,哄得劉義符滿心歡喜。
兩人憑借著這份“貼心”,很快被劉義符委以重任——徐羨之掌管東宮的軍事護衛,負責安排東宮侍衛的調度與訓練;傅亮則掌管東宮的文書典籍,負責處理東宮的日常政務文書。可這兩人根本不將職責放在心上,反而利用權力,將東宮變成了迎合劉義符玩樂的“遊樂場”。
有一次,劉義符在東宮舉辦宴飲,從傍晚一直喝到深夜,還讓舞女們表演低俗的舞蹈,甚至親自下場與舞女嬉鬨,毫無儲君的端莊。東宮老臣周郎見此情景,實在無法忍受,上前勸諫:“殿下乃國之儲君,當以身作則,豈能在東宮舉辦如此荒唐的宴飲?還請殿下即刻停止,整頓禮儀!”
周郎的話剛說完,徐羨之便立刻上前,厲聲嗬斥:“周大人休得無禮!殿下難得放鬆,偶爾宴飲取樂,何談荒唐?你這般掃殿下的興,是何居心?”傅亮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周大人,殿下胸懷寬廣,不拘小節,這才是帝王應有的氣度。你還是退下吧,彆擾了殿下的興致。”
劉義符本就對周郎的勸諫不滿,見徐羨之、傅亮為自己說話,更是得意,當即下令將周郎趕出東宮,還說:“以後再敢多嘴,朕定不輕饒!”周郎無奈,隻能歎息著離開,心中對東宮的未來愈發擔憂。
自此之後,東宮的屬官們更不敢勸諫,唯有徐羨之、傅亮等人權勢日重,幾乎掌控了東宮的所有權力。他們每日陪著劉義符飲酒作樂、打獵遊玩,將東宮的政務拋諸腦後,對劉義符的種種荒唐行徑視而不見,甚至還為其找各種借口掩飾。而劉義符在這些人的迎合與縱容下,愈發沉迷玩樂,對治國理政的興趣愈發淡薄,東宮也漸漸成了南朝宋朝堂上一片混亂的“獨立王國”,為日後的朝局動蕩埋下了深重的隱患。
喜歡奇葩皇帝合集請大家收藏:()奇葩皇帝合集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