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旱災的消息一日緊過一日,地方官員的告急文書堆滿了禦案,百姓流離失所的慘狀通過各種渠道傳回建康。老臣謝晦看著這一切,心中焦慮萬分——他自隨劉裕征戰以來,便一心為大宋江山著想,如今見皇太子劉義符置百姓生死於不顧,依舊在東宮宴飲作樂,更是憂心如焚。
謝晦深知,若此時無人勸諫,劉義符隻會愈發荒唐,百姓的怨氣也會越來越重,屆時恐引發更大的動亂。思慮再三,他決定親自前往東宮,當麵勸說劉義符,希望能喚醒他的良知,讓他以國事為重,體恤百姓疾苦。
這日午後,謝晦身著朝服,帶著一份詳細記錄江南災情的奏報,來到東宮門外。守門的內侍見是謝晦,連忙上前迎接,卻又麵露難色地說:“謝大人,殿下正在院內宴飲,吩咐過不許外人打擾……”
“事關百姓生死、國家安危,並非‘外人打擾’!”謝晦語氣堅定,“你且去通報,就說謝晦有要事求見,若殿下不見,我便在此等候,直到他願意見我為止。”
內侍無奈,隻好匆匆入宮稟報。此時的東宮庭院中,劉義符正斜倚在軟榻上,一邊欣賞舞女們的表演,一邊與徐羨之、傅亮等人飲酒說笑。聽聞謝晦求見,他皺起眉頭,不耐煩地說:“又是這個老頑固,他來做什麼?不見!”
徐羨之連忙附和:“殿下說得是,謝大人定是來勸諫的,隻會掃了殿下的興致,不如讓他回去。”
可傅亮卻心思活絡,低聲勸道:“殿下,謝大人乃朝中老臣,深受陛下信任,若執意不見,恐會讓他心生不滿,再在陛下麵前多言,反而麻煩。不如見他一麵,聽聽他要說什麼,應付過去便是。”
劉義符想了想,覺得傅亮說得有道理,便揮揮手:“讓他進來吧,不過彆讓他擾了朕的興致。”
謝晦跟著內侍走進庭院,眼前的景象讓他心中一陣刺痛:舞女翩躚,絲竹悅耳,案上珍饈琳琅滿目,與江南災區的慘狀形成鮮明對比。他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快步走到劉義符麵前,躬身行禮:“老臣謝晦,參見殿下。”
劉義符連眼皮都未抬,漫不經心地問道:“謝大人找朕,有何事?”
謝晦將手中的奏報遞上前,語氣懇切:“殿下,這是江南災區最新的奏報,如今旱災已持續三月,百姓無糧可食,無水解渴,不少人已餓死街頭,甚至出現了易子而食的慘狀!老臣懇請殿下,以國事為重,即刻前往災區視察,安撫百姓,同時下令開倉放糧,救治災民。”
提及災區,劉義符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一把推開謝晦遞來的奏報,語氣中滿是不耐煩:“災區之事,父皇已派官員去處理,何須你來多嘴?朕是皇太子,難道還要你教朕該做什麼嗎?”
謝晦心中一急,又上前一步:“殿下,官員賑災雖能解燃眉之急,可您身為儲君,若能親往災區,更能安撫民心,讓百姓感受到朝廷的關懷。如今百姓對殿下已有怨言,若再放任不管,恐會動搖大宋的根基啊!”
“怨言?”劉義符猛地坐直身子,眼神中透著怒意,“不過是些無知百姓的胡言亂語,也值得你拿來跟朕說?朕在東宮宴飲,礙著誰了?你屢次三番來勸諫,是不是覺得朕好欺負,故意來掃朕的興?”
謝晦沒想到劉義符不僅不聽勸諫,反而如此蠻橫,心中又急又痛,聲音也提高了幾分:“殿下!老臣並非故意掃您的興,而是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為了殿下您日後能順利登基!您若再這般荒唐,不顧百姓死活,遲早會失去民心,到那時,即便您是皇太子,也難服眾啊!”
“住口!”劉義符徹底被激怒,猛地一拍案幾,酒杯中的酒液濺了一地,“謝晦!你不過是個臣子,也敢對朕指手畫腳?朕看你是老糊塗了,多管閒事!來人,把謝大人‘請’出去,日後沒有朕的允許,不許他再踏入東宮半步!”
兩名侍衛立刻上前,架住謝晦的胳膊。謝晦看著眼前冥頑不靈的劉義符,心中滿是失望,他掙紮著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侍衛強行架出了東宮。走出東宮大門時,謝晦回頭望了一眼那依舊傳出絲竹之聲的庭院,忍不住長歎一聲,眼中滿是悲涼——他知道,這個被寵壞的皇太子,早已聽不進任何忠言。
謝晦被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朝堂。朝臣們見連謝晦這樣的老臣進言都會遭此羞辱,心中無不畏懼。原本還想勸諫劉義符的大臣,紛紛打消了念頭,生怕自己也落得同樣的下場。自此之後,東宮之中,再無一人敢對劉義符的荒唐行徑說半個“不”字,隻剩下徐羨之、傅亮等人的阿諛奉承,而劉義符,也在這片虛假的順從之中,愈發肆無忌憚地沉迷於玩樂,將國家安危與百姓疾苦徹底拋到了九霄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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