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初三年冬,建康城的寒風裹挾著雪粒子,刮得皇宮朱紅宮牆嗚嗚作響,仿佛在為這座剛剛建立不久的王朝,奏響一曲悲涼的序曲。宋武帝劉裕自年初平定叛亂後,身體便日漸衰弱,到了冬月,更是一病不起,臥床在太極殿後的寢宮內,連朝都無法上了。
寢宮內,藥味彌漫了每個角落。劉裕躺在鋪著厚厚錦被的龍床上,臉色蒼白得如同窗外的積雪,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此刻半睜半閉,呼吸微弱而急促。太醫們圍著病床,麵色凝重地為他診脈、施針、熬藥,可無論如何診治,劉裕的病情都不見好轉,反而日漸沉重。宮女們端著藥碗,小心翼翼地想要喂他服藥,可劉裕嘴唇微動,卻連吞咽的力氣都快沒有了,藥汁順著嘴角緩緩流下,浸濕了錦被。
皇帝病重的消息像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宮中激起千層浪。宮中上下人心惶惶,太監、宮女們走路都輕手輕腳,說話也壓低聲音,眼神中滿是焦慮與不安——他們深知,皇帝是王朝的支柱,如今支柱將傾,誰也不知道未來會走向何方。
朝臣們更是憂心忡忡,每日清晨,文武百官都會聚集在寢宮門外,期盼能聽到皇帝病情好轉的消息。可每次傳來的,都是太醫們無奈的搖頭與歎息。幾位老臣常常在朝堂之外私下商議:“陛下若有不測,皇太子雖已立,可他頑劣成性,不堪大任,大宋江山該如何是好?”“是啊,如今邊境雖暫安,可內部隱患仍在,若皇太子繼位後依舊荒唐,恐會引發大亂啊!”焦慮與擔憂像烏雲般籠罩在每位朝臣的心頭,有人甚至開始暗中謀劃,為王朝的未來尋找其他出路。
可就在這滿宮上下愁雲慘淡之際,身為皇太子的劉義符,卻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玩樂世界裡,絲毫沒有擔憂之情。東宮之中,每日依舊絲竹聲不斷,宴飲一場接著一場。這日午後,劉義符正與徐羨之、傅亮等人在庭院中圍著火爐飲酒,爐上烤著肥美的羊肉,香氣四溢。他手持酒杯,看著舞女們在雪中起舞,笑得不亦樂乎,仿佛父皇病重的消息與他毫無關係。
傅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劉義符,試探著說:“殿下,陛下病情危重,宮中人心惶惶,您是不是應該去寢宮探望一下陛下,也好讓朝臣們安心?”
劉義符聞言,臉上的笑容瞬間淡了幾分,卻依舊滿不在乎地說:“父皇有太醫照料,還有那麼多朝臣圍著,哪裡用得著我去探望?再說了,父皇隻是生病,過幾日便會好轉,有什麼可擔心的?我們繼續喝酒,彆讓這些小事擾了興致。”
徐羨之連忙附和:“殿下說得是,陛下吉人天相,定會早日康複。殿下身為儲君,隻需安心待在東宮,無需為這些瑣事煩心。”
劉義符聽後,心中的那點顧慮也煙消雲散,繼續與眾人飲酒作樂。到了傍晚,他覺得在東宮待得煩悶,又想起城外新開了一家獵場,便偷偷換上一身平民服飾,帶著兩名侍衛,從東宮後門溜了出去,直奔城外獵場。
城外的獵場一片雪白,劉義符騎著馬,在雪地裡追逐野兔,侍衛們跟在身後,為他驅趕獵物。他時而放聲大笑,時而高聲呼喊,玩得忘乎所以,全然忘記了宮中病重的父皇,忘記了滿朝文武的擔憂,忘記了自己身為皇太子的責任。直到夜幕降臨,獵場中亮起燈籠,他才戀戀不舍地騎馬返回東宮,此時的他,身上沾滿了雪沫與泥土,臉上卻滿是玩樂後的興奮,對宮中的緊張局勢,依舊漠不關心。
當劉義符偷偷出宮遊玩的消息傳到朝臣耳中時,眾人更是失望不已。老臣謝晦站在寢宮門外,望著緊閉的宮門,又想起劉義符在城外獵場玩樂的模樣,忍不住長歎一聲,眼中滿是絕望:“先帝英明一世,怎會有如此荒唐的太子?大宋江山,怕是要毀在他手中了啊!”
朝臣們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劉裕的病情在日複一日的拖延中愈發嚴重,而劉義符的冷漠與荒唐,也讓越來越多的人對他失去了信任,一場圍繞著王朝未來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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