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那把銅鎖像一枚釘子,釘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賈張氏那張胖臉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紫,像是開了個染坊。
“反了!反了天了!”
她一拍大腿,尖利的嗓門撕破了寧靜。
“何雨柱!你個小兔崽子!你個沒爹沒娘的絕戶頭!你鎖門防誰呢?防賊呢!”
何雨柱的聲音從屋裡傳出來,懶洋洋的,卻帶著一股子寒氣。
“沒錯,就是防賊。”
賈張氏一口氣沒上來,捂著胸口直翻白眼。
秦淮茹趕緊扶住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裡滿是驚慌和難以置信。
她怎麼也想不通,那個對她言聽計從,任她予取予求的傻柱,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麼一個六親不認的混蛋。
“柱子!開門!”
一大爺易中海終於忍不住了,沉著臉走到門口,用力拍了拍門板。
“你這是要乾什麼?要把咱們院兒的心都搞散嗎?”
“一個院裡住著,你防我,我防你,那還叫一個院兒嗎?”
屋裡沒聲音了。
易中海以為何雨柱心虛了,清了清嗓子,繼續擺出他一大爺的譜。
“聽一大爺一句勸,把鎖開了,鄰裡鄰居的,彆搞得這麼難看。”
“賈家嫂子是做得不對,回頭我讓她給你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不值當。”
門裡,何雨柱靠在門板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和稀泥?
拉偏架?
真當他還是那個任人拿捏的傻柱呢?
“一大爺。”
何雨柱的聲音再次響起,清晰,冷靜。
“我家的門,愛鎖不鎖,是我自己的事。”
“我家的雞,是給我和我妹妹下蛋補身子的,誰也彆想打主意。”
“誰要是覺得我做得不對,行啊,上派出所告我去。”
“不然,就都給我把嘴閉上。”
這話一出,易中海的老臉瞬間就掛不住了。
他氣得手指頭直哆嗦,指著門板,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好……好……你真是長本事了!”
三大爺閆埠貴一直沒說話,就揣著手在旁邊看著。
他心裡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這何雨柱,是真硬氣起來了。
看來,冉秋葉那事兒,得抓緊辦,那碗羊肉湯可不能白喝。
賈家。
“砰!”
賈張氏把一個豁了口的搪瓷盆狠狠摔在地上。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秦淮茹!你看看你辦的好事!連個男人都拿捏不住!現在好了,人家連門都鎖上了,以後你還想從他那拿什麼?”
秦淮茹低著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一句話也不敢說。
她心裡又委屈又憋屈。
怪她嗎?
要不是你這個老虔婆衝上去搶人家的餃子,事情會鬨到這一步?
可這話,秦淮茹不敢說。
“奶奶,我要吃雞!”
棒梗兒舔了舔嘴唇,眼睛裡冒著綠光。
“那雞那麼肥,燉湯肯定香!”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賈張氏一巴掌拍在棒梗兒後腦勺上,隨即又把他摟進懷裡,眼神變得陰狠起來。
“乖孫兒,彆急。”
“那雞,早晚是咱們家的。”
“他何雨柱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盯著嗎?”
秦淮茹聽著婆婆和兒子的對話,心裡一陣發寒。
這是要……去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