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破舊的木門轟然向內倒塌,像一張被撕碎的遮羞布,將賈家最後的體麵也扯得稀爛。
門開的瞬間,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雞湯香味,混合著香菇和蔥薑的霸道氣息,如同決堤的洪水,從那小小的屋子裡噴湧而出,瞬間占領了整個院子的空氣。
院裡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吸了吸鼻子。
香!
真他媽的香!
這香味,就像一記無聲卻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賈家所有人的臉上。
所有人都看見了。
在賈家那張油膩的八仙桌上,正“咕嘟咕嘟”地燉著一個黑色的瓦罐,底下的小煤爐火苗正旺。
桌邊,棒梗和小當兩個孩子,一人捧著一個空碗,正眼巴巴地盯著瓦罐,小嘴咂吧著,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而最致命的,是屋裡的地上,就在桌子腿旁邊,散落著一地還帶著血絲的麻色雞毛!
鐵證如山!
院子裡,一瞬間的死寂之後,爆發出了一陣壓抑不住的嘩然。
“我的天!還真是賈家偷的!”
“這……這也太不要臉了吧!剛賠了柱子十五塊錢,還不長記性,今天就敢再偷?”
“這哪是人啊,這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秦淮茹的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栽倒在地。
完了!
這一下,是徹底完了!
她感覺全院人的目光都像淬了毒的鋼針,密密麻麻地紮在她身上,讓她無地自容。
賈張氏也懵了,她張著嘴,那張胖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慘白。
她做夢也沒想到,許大茂這個慫包軟蛋,今天竟然敢直接踹門!
“我的雞!我的老蘆花啊!”
許大茂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他雙眼赤紅,像一頭徹底瘋狂的野獸,一個箭步就衝進了屋裡。
“我操你媽的賈張氏!你個老不死的賊婆子!你還我雞來!”
許大茂衝到桌邊,看也不看,抬手就想去掀那滾燙的瓦罐。
“彆!”
秦淮茹發出一聲尖叫,也顧不上臉麵了,瘋了一樣衝上去死死抱住許大茂的胳膊。
“許大哥!彆!鍋裡燙!燙著孩子!”
“滾開!”
許大茂一膀子就將秦淮茹甩到一邊,秦淮茹柔弱的身子哪經得住他這麼一甩,直接撞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何雨柱在門口看著,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就是要看這出狗咬狗的好戲。
許大茂,乾得漂亮!
“許大茂!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賈張氏看寶貝孫子有危險,也爆發出了驚人的潑婦能量,張牙舞爪地就朝著許大茂撲了過去。
“我今天就打死你這個老賊婆!”
許大茂正在氣頭上,哪還管她是不是老人,一把就推開了賈張氏。
賈張氏那肥碩的身軀一個踉蹌,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正好坐在一堆雞毛上。
“哎呦喂!打人了!殺人了啊!”
賈張氏故技重施,又開始拍著大腿嚎喪。
可這一次,院裡的人隻是冷眼看著,沒有一個人上來勸,更沒有一個人同情。
偷東西偷到這個份上,活該!
“都給我住手!”
一聲暴喝響起,二大爺劉海中挺著個官肚子,背著手,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一大爺易中海倒台後,他這個二大爺,終於找到了當家做主的感覺。
“像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劉海中走到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擺足了官威。
“許大茂!你踹人家門,就是不對!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許大茂一聽這話,氣得差點笑了出來。
“好好說?二大爺,您讓我怎麼好好說?他們家把我養了兩年的下蛋雞給偷了,現在正在鍋裡燉著呢!您讓我跟他們好好說?”
許大茂指著桌上那鍋雞湯,又指著地上的雞毛。
“您自己看!人贓並獲!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劉海中看了一眼,也覺得賈家這事辦得實在太不上台麵,但他剛當上一把手,總得顯示一下自己的“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