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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三次起義 第二十一章詭異的城市(1 / 2)

能量站負二層的巨大坑洞邊緣,青煙裹著臭氧與金屬熔融的焦糊味盤旋上升。盧德靠在冰冷的金屬殘骸上,胸前裹滿了急救凝膠,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碎玻璃在肺葉裡攪動。格蕾塔半跪在旁邊,用沾濕的布條小心擦掉他臉上乾涸的血痂。安東帶著兩名助手,正用便攜式輻射探測器對著深不見底的坑洞反複掃描,希望找一個相對安全的落腳點。

“下麵……輻射值在緩慢下降,但核心區還是紅的!”安東的聲音透過百米長的有線通訊器傳出來,悶悶的帶著顫抖,“結構極其不穩定,隨時可能二次塌陷!盧,我們得等!再等等!”

盧德吐出一口帶鐵鏽味的唾沫,嘶啞道:“等?等那鐵皮罐頭把零件修利索了,再出來給咱開個追悼會?”他掙紮著想站起來,被格蕾塔和磐石同時按住肩膀。

“急什麼!”磐石甕聲甕氣地吼,他半邊臉還糊著黑灰,肩甲徹底變形凹進去一大塊,“老子這身板都扛不住你瞎折騰!安東不是說了嗎,下麵情況不明!探路要緊!”

王得邦湊過來,那條標誌性的紅褲衩邊角頑強地從破爛的作戰褲腰裡探出來,在一片狼藉中刷著存在感。“就是!老盧,聽鬨姐和磐石老哥的!咱得留著命,去宰了Ur”他拍拍腰間的電磁手槍,“等會兒下去了,我保證第一個衝!讓那鐵皮神嘗嘗邦爺的紅褲衩之怒!”

格蕾塔沒理會他的貧嘴,藍寶石般的眼睛緊盯著通信兵手中板磚大小的有線通訊器收發端:“下麵情況到底怎麼樣?Ur在不在?”

“暫時沒有找到!到處都是紊亂的能量亂流,滋滋啦啦的,儀器都快爆表了!”短暫地沉默後,“我們在下麵發現了一個……勉強算安全的空間,像是用特殊合金和能量場臨時撐起來的,被爆炸衝擊波壓得嚴重變形,像個被踩扁的鐵皮罐頭。裡麵……裡麵就一根特製的光纜,粗得嚇人,還在發光!順著坑壁一直往北邊延伸!”

“北邊?”盧德忍著疼,目光銳利起來,“通到哪?”

“儀器探測,信號源在正北方向,距離大約……600公裡!”安東咽了口唾沫,“我們不敢多待,能量場太狂暴,待久了作戰服也扛不住。那根光纜……可以傳輸光粒子!光粒子化的Ur肯定順著這根線跑了!”

“600公裡……”格蕾塔迅速在戰術平板上調出區域地圖,指尖劃過一片模糊的等高線,“格蘭坪北邊……我記得那邊小鎮眾多,但比較分散,也比較荒涼,在城市化高度發達22世紀,應該沒人住了吧?600公裡……倒是有座廢棄的礦業城市,原先叫“碎崗”。現在那片區域被統稱為‘希望角’。”

“希望角?”鶴竹擰著濃眉,冷哼一聲,“人都沒了,還有什麼希望!身殘誌堅的Ur要是在那,還是叫‘碎崗’合適。”

“管它有沒有希望!”盧德咬著牙,扶著磐石的胳膊硬是站了起來,胸前的凝膠被牽動,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但眼神卻像淬了火的刀子,“我們反正是有希望乾掉Ur它挨了我一箭,又吃了核爆中心的光波浴,就算沒死透,零件肯定也散架了!它跑不遠!這根光纜就是它的救命稻草!追!趁它病,要它命!”

王得邦立刻響應:“得嘞!追上去!扒了它的鐵皮當鍋蓋!”

來時的路已經被核爆毀了,眾人待能量流逐漸消散後,向裂縫射出攀登繩索,利用外骨骼動力攀升到地麵。

能量站外,濃煙翻滾,遮蔽了斜射過來的晨光。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焦臭油煙味,目之所及儘是焦土,無任何其他殘留。留在能量站外的直屬旅不見蹤影,怕是凶多吉少。

王得邦望著眼前的景象,後頸的汗毛突然根根豎起。小叔的聲音還在耳畔嗡鳴,一種不祥的預感像冰錐紮進心口。他下意識攥緊拳頭,指節泛白,整個人僵在原地,連呼吸都忘了調節,胸腔裡像是堵著塊燒紅的烙鐵。

“王愷!聽到請回答!”格蕾塔的聲音率先刺破凝滯的空氣。她對著通話器連呼三遍,電流雜音裡隻有死一般的寂靜。手套裡沁出冷汗,她轉頭看向王得邦,他那張往日裡總掛著笑的臉此刻像被凍住的湖麵,嘴角繃成僵硬的直線,眼尾泛紅的地方正有淚珠無聲地積起來,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可能是能量流屏蔽了信號。”格蕾塔伸手按住他顫抖的肩膀,聲音裡帶著自己都不信的鎮定,“這片穀地的乾擾一直很厲害。愷叔可能到外圍防禦去了。”

周圍傳來幾聲壓抑的歎息,沒人接話。頭盔麵罩上還沾著硝煙的灰塵,遠處交戰的炮聲仍在斷斷續續地傳來,第一軍的防線還在流血,那些用生命給直屬旅換來的獵殺時間,容不得他們在這裡沉溺於悲傷。

王得邦突然抬手伸進光粒子防護麵罩中抹了把臉,粗糙的作戰手套蹭過皮膚時,帶著布料摩擦的刺痛。他深吸一口氣,胸腔起伏劇烈,再抬眼時,淚花已經不見了,隻剩下眼底燒得更旺的光。“先解決Ur。”他的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卻異常堅定,“不能讓小叔的仗白打。”

“媽的……”磐石看著這片煉獄景象,銅鈴大眼裡凶光更盛,狠狠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幸存的突擊隊員跟在後麵,個個帶傷,步履蹣跚,但眼神裡燃燒著同樣的怒火和決絕。

什杜姆那邊徹底斷了聯係。頭頂上,護衛軍火藥武器的轟鳴和盧德陣線電磁武器的尖嘯依舊在遠處激烈交織。他們必須儘快解決Ur,否則外麵的兄弟撐不了多久。

鶴竹護著為大家指引路線的安東在前麵開路,她繳獲了一輛護衛軍的老式皮卡,載著傷勢最重的盧德和幾名隊員,其他人則依靠外骨骼殘存的動力徒步跟隨。目標:正北六百公裡,“碎崗”。

一路向北,遠離能量站的核爆中心,輻射讀數迅速下降。被衝擊波摧殘過的荒野逐漸顯露出南半球夏季的生機,焦黑的土地邊緣頑強地鑽出新綠,但空氣中那股淡淡的金屬熔融氣息和死亡的味道,始終揮之不去。

感謝澳洲人民喜歡油車的愛好,車輛保養不錯,但是去碎崗的道路卻缺乏保養,一路上都是布滿裂紋、長滿雜草的柏油公路。眾人每路過一座廢棄小鎮,都要快速搜上一搜,把能用上的汽車零件、燃油和醫療器械全部帶走。

臨近中午眾人抵達了一個廢棄的狹長定居點,燃油所剩無幾。就在他們搜尋燃油時,負責警戒的鶴竹發出口哨。隻見一支約十幾人的護衛軍追兵,開著三輛深綠色的老式軍用吉普車,正沿著通往發電站的土路駛來!領頭的軍官,正是曾經在“淨山”行動中有過短暫接觸的馬林切少校,此刻她已經晉升為中校。

格蕾塔

“操!陰魂不散!”磐石低吼一聲,抄起旁邊一根沉重的合金水管,“老盧,打不打?”

盧德迅速掃視周圍環境。他們藏身的小屋位置還算隱蔽,但對方顯然是衝著定居點來的,遲早會發現他們。我方人困馬乏,硬拚絕非明智之舉。

“彆急!”格蕾塔按住磐石,“等近了再說。”

巡邏車在距離小型定居點百米處停下。馬林切跳下車,帶著十餘名士兵開始搜尋。她指揮若定,動作乾練,但與她有過近距離接觸的格蕾塔敏銳地注意到,她的目光似乎不經意地掃過他們藏身小屋的方向,停留了那麼一瞬。

就在這時,王得邦眼尖,指著巡邏車後麵拖曳的油罐拖車,壓低聲音興奮地說:“油!老盧!看那拖車!滿滿一罐!應該夠我們跑到‘碎崗’了!”

那輛油罐拖車就停在吉普車後麵,暴露在空曠地帶,隻有兩名護衛軍士兵懶散地靠在車旁喝水。

一個大膽的計劃瞬間在盧德腦中成型。他看向格蕾塔,後者藍寶石般的眼眸裡閃過一絲了然和風險計算的銳光,微微點了點頭。

“磐石,鶴竹,從側邊繞過去,偷襲油罐車!鬨姐,邦子,帶領大家火力掩護,製造混亂!”盧德語速飛快,“目標是油罐車!搶到就開走!彆戀戰!”

磐石和鶴竹從定居點東邊的窪地繞到油罐車的側麵,趁著馬林切帶人進入定居點搜查的短暫空檔,二人如同獵豹般從灌木叢竄出!一招製敵,悄無聲息地打暈守衛的士兵!放倒敵人的鶴竹立刻跳上車,點火開車。

“敵襲!!”剛進入定居點的護衛軍士兵隨即看向後方。

“滋——!”格蕾塔精準的點射打在一名士兵的腳麵上,那人倒地慘叫。鶴竹的子彈則“砰”一聲打爆了另一輛吉普車的輪胎!

混亂瞬間爆發!

“攔住他們!先攔住搶車的!”護衛軍士兵反應過來,紛紛調轉槍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馬林切帶著人從一棟相對較大的建築裡衝了出來!她厲聲喝道:“怎麼回事?!”目光掃過混亂的現場,瞬間明白了情況。她的視線與定居點另一端的格蕾塔隔空碰撞了一瞬,兩個女人似乎在互通著什麼。格蕾塔能看到她眼中瞬間的驚愕、憤怒,以及……一絲極其複雜的掙紮。

“長官!他們搶油車!”士兵指向已經被發動起來的油罐車。

馬林切臉色一沉:“先彆開槍,以免車子失控。”迅速拔出手槍指向油罐車方向,厲聲命令:“放下武器!立刻下車!”然而,就在士兵們準備射擊的瞬間,她卻似乎“被”旁邊一名慌亂士兵的“誤撞”絆了一下,身體一個趔趄,槍口“不經意”地指向了地麵!

“開槍啊!有能耐打過來啊!”鶴竹一邊開車朝定居點衝來,一邊怒吼。

“都愣著乾什麼!抓住他們!”馬林切穩住身形,聲音依舊嚴厲,但下達的命令卻是“抓住”,而非直接擊斃!而且她本人並未第一時間開槍射擊。她帶來的士兵在她的命令下,有些猶豫地試圖圍攏上去,而不是果斷開火。

這短暫的混亂和命令的遲疑,為鶴竹、磐石爭取了寶貴的幾秒鐘!引擎發出一陣嘶啞的咆哮,油罐車猛地向前一竄!護衛軍士兵僅憑肉身根本沒法攔截,紛紛退到道路兩旁,任憑油罐車卷起漫天塵土,朝著荒野方向衝去!

“撤!”盧德等人連滾帶爬地衝向皮卡,跟隨油罐車撤離。

“追!”馬林切似乎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地對著手下怒吼,象征性地朝著油罐車遠去的方向開了幾槍,光束遠遠地落在車後揚起的塵土裡。她的士兵手忙腳亂地試圖發動被爆胎的吉普車,或是擠上另一輛完好的車,早已錯失了最佳追擊時機。

皮卡轟鳴著追上了搖搖晃晃的油罐車。盧德從後視鏡裡,看著馬林切的身影在塵土中變得越來越小。她似乎正對著手下的士兵訓斥著什麼,但並沒有組織起有效的追擊。

格蕾塔坐在駕駛席,透過後視鏡,深深地回望了一眼那個站在塵土中、身影顯得有些模糊的女軍官。

“她在猶豫。”格蕾塔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洞察。

“什麼?”盧德沒聽清。

“沒什麼。”格蕾塔收回目光,嘴角似乎勾起一個極淡的弧度,“隻是覺得,坦寧手下,也不全是瘋狗。”

下午四點,距離天黑還有四個多小時,太陽依舊毒辣。遠處一片低矮的山丘中間的平地上,破舊的柏油公路儘頭,突兀地出現了一座沒有高樓的城市。眾人可以看到一條鐵路線將城南一座舊時代的機場和主城區分割開來。

隨著眾人進入城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了。這絕非地圖上標注的廢棄的礦業城市。

這座位於新南威爾士州偏遠之地的小城,仿若一位從曆史深處走來的老者,周身散發著滄桑。它被稱作“銀城”,往昔與貴金屬開采曆史的緊密聯係。從遠處眺望,小鎮半掩於沙漠與綠洲之間,沙漠那金黃無垠的沙海,在日光下閃爍著耀眼光芒,像一片金色的綢緞綿延至天際,與湛藍的天空勾勒出一幅雄渾壯闊的背景圖。而那一半的綠洲,綠樹成蔭,枝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似在與沙漠低語,為這片土地增添了幾分生機與靈動。

城市規模不大,兩條溝通外界的主乾道貫穿其間。道路兩旁,整齊排列著典型的21世紀早期風格建築:城鎮中,古老的建築錯落有致地分布著。鐵道旁的礦業博物館、不遠處的工會大廳和郵局,這些建築大多帶著歲月的痕跡,牆壁上的斑駁見證了曾經的輝煌與滄桑。街邊的房屋,有的是質樸的磚石結構,厚重而堅實,訴說著往昔礦工們艱苦卻堅毅的生活;有的則有著精致的雕花與獨特的裝飾,在不經意間展現出小鎮在礦業繁榮時期積累的財富與品味。從小鎮中心街道往回看,是鐵路線和人造的廢石堆,形似一堵牆,擋住了南部數百公裡外的激烈衝突。

假若盧德一行人是在21世紀上半葉踏入這片土地,眼前這片寧靜又生機盎然的景致或許隻會被當作尋常小鎮風光,掀不起心中半分波瀾。可這是22世紀初,周遭數百公裡早已被人類廢棄,荒無人煙,“碎崗”便成了一座與世隔絕的時間孤島,突兀地矗立在死寂的大地之上,散發著格格不入的氣息。尖頂的木結構房屋靜靜佇立,帶著寬敞門廊的商店似在等待顧客臨門,磚砌的小郵局透著複古的韻味,甚至還有個豎著褪色廣告牌的老式加油站,像被時光遺忘的標本,倔強地保持著過去的模樣。房屋的油漆雖有些許剝落,露出底下的木色,卻絕無破敗傾頹之感,反而透著幾分曆經歲月打磨的溫潤。街道乾淨得出奇,仿佛剛被精心清掃過,連一片落葉都尋不到蹤跡,石板縫隙裡都不見半分塵土。窗玻璃擦得鋥亮,能清晰倒映出天空的流雲,有些窗台上還擺著盛開的塑料花,顏色鮮豔得有些誇張。

這一切都顯得過於“正常”,甚至透著一種不真實的“鮮活”。在這略顯沉靜的小鎮裡,執拗地綻放著熱烈的“生機”,與周圍的荒蕪形成了刺眼的對比,讓人恍惚間分不清是闖入了過去的夢境,還是被困在了現實的幻境之中。

然而,這份“鮮活”卻透著一股令人脊背發涼的詭異。

沒有炊煙,沒有孩童的嬉鬨,沒有車輛的喧囂。整個小鎮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隻有風吹過空曠街道的嗚咽,以及……城市深處傳來的,一種低沉、持續、如同無數精密齒輪在協同運轉的嗡鳴聲。

“見鬼了……”王得邦下意識提了提褲腰,那條紅褲衩邊角在死寂中格外紮眼,“這……這地方看著比咱灰石鎮還精神?不是說荒廢幾十年了嗎?”

格蕾塔停下車,藍寶石般的眼睛警惕地掃視著街道兩側緊閉的門窗和空無一人的門廊。“太安靜了……安靜得不正常。”她嗅了嗅空氣,“沒有生活的氣息,隻有……機油和……新金屬的味道?”

盧德忍著胸口的悶痛,推開車門,拄著一截變形的鋼筋當拐杖站定。他銳利的目光掃過街道儘頭:“看那邊!”

眾人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在工會大廳的下一個十字路口,正北方向的一個小轉盤的右手邊,城市中原本可能是個小公園的地方,此刻卻搭起了一個臨時的、結構複雜的金屬框架。框架周圍,影影綽綽地聚集著幾十個人影。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穿著樣式陳舊的工裝褲、格子襯衫、碎花連衣裙,打扮與這個21世紀風格的小鎮完美契合。此刻,他們正沉默地忙碌著。有的搬運著銀光閃閃的金屬板材和手臂粗的能量導管,有的操作著沒有噪聲的焊接設備,噴射出幽藍的電弧,有的則在組裝一些閃爍著指示燈、結構精密的儀器模塊。

他們動作流暢、精準、高效,彼此之間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卻配合得天衣無縫。整個場景,像一幕無聲的、詭異的舞台劇。

而他們正在建造的東西,讓所有突擊隊員瞬間血液凝固!

那金屬框架的核心位置,懸浮著一團極其微弱、仿佛隨時會熄滅的幽藍色光團。光團周圍,液態白金般的物質正被那些“居民”小心翼翼地從特製的容器中引導出來,如同有生命的銀色水流,在無形的力場引導下,緩緩覆蓋、包裹、填充著下方一個勉強能看出人形的金屬骨架輪廓!

雖然隻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但那修長的線條,那非人般完美的比例,那熟悉的能量波動……正是Ur的本體!

“操……它真在這兒!”王得邦眼珠子差點瞪出來,下意識攥緊了手裡電磁槍,指關節捏得發白。

“他們在……給Ur造新身體?!”安東失聲驚呼,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利用這個小鎮的資源?!”

一股寒氣從每個人的腳底板直衝天靈蓋。Ur不僅沒死,還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找到了這樣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裡竟然有居民為它修複軀體!

“上!”盧德眼中寒光爆射,低吼一聲。不需要更多命令,幸存的突擊隊員們立刻分散開來,依托街道兩側的房屋和廢棄車輛作為掩體,迅速而無聲地向廣場方向包抄過去。電磁步槍和手槍冰冷的槍口,齊齊指向那些忙碌的“居民”。

“所有人!停下!立刻停下!”盧德的聲音在空曠死寂的街道上炸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一絲因傷痛而壓抑的嘶啞,“放下手裡的東西!離開那個機器!否則我們開槍了!”

那些忙碌的“居民”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動作瞬間停止。搬運的放下了沉重的金屬板,焊接的熄滅了幽藍的電弧,組裝儀器的停下了精準的動作。

幾十張臉,齊刷刷地轉向聲音來源。

他們的表情平靜得可怕。沒有驚訝,沒有恐懼,沒有憤怒,甚至沒有一絲好奇。空洞的眼神如同蒙塵的玻璃珠,直勾勾地“看”著盧德和他身後如臨大敵的突擊隊員。那份漠然,比任何猙獰的表情都更令人心悸。

時間仿佛凝固了。隻有廣場中心那團幽藍光團和流淌的液態金屬,還在發出微弱的能量嗡鳴。

“聽見沒有!放下東西!後退!”王得邦端著電磁步槍,額頭青筋直跳,那條紅褲衩邊角隨著他緊張的動作微微晃動,“那玩意兒是……!是……”王得邦一時語塞,他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Ur。Ur是殺人的機器?不對,它不殺人。是混亂的製造者,好像也不對。是控製人類的權力怪物,這種帶有思辨的形容也不適合在這種場景說呀!

“這個機器人很危險!它在利用你們!”格蕾塔接過王得邦的話。

一個穿著褪色碎花連衣裙、頭發花白的老婦人,緩緩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她步履從容,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種……近乎慈祥的微笑。她走到距離盧德他們十幾米遠的地方停下,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手中的武器。

“利用?”老婦人的聲音溫和,帶著舊時代小鎮居民特有的口音,清晰得沒有一絲波瀾,“不,年輕人。我們隻是在履行‘協議’。”

“協議?”格蕾塔上前一步,與盧德並肩,藍寶石般的眼睛死死盯著老婦人空洞的瞳孔,“什麼協議?和誰的協議?Ur嗎?它是個暴君!它要消滅所有不服從它的人類!”

老婦人微微歪了歪頭,臉上慈祥的笑容不變:“消滅?不,利維坦帶來的是秩序與富足。混亂與暴力,才是毀滅的根源。”她的目光投向盧德陣線隊員們身上染血的作戰服和破損的武器,“看看你們帶來的……硝煙與傷痕。這,才是我們小鎮安寧生活的威脅。”

“安寧?”磐石忍不住咆哮,巨大的嗓門震得街道嗡嗡作響,“安寧個屁!你們在幫一個剛剛差點把外麵炸上天的鐵皮神造身體!它修好了第一個要碾碎的就是你們這些榆木疙瘩!”

“我們隻是在修複。”老婦人依舊平靜,仿佛磐石的怒吼隻是微風拂過,“修複被暴力破壞的‘秩序維護者’。這是‘協議’的一部分。保障小鎮的持續運轉,是我們的最高優先級。”她頓了頓,目光轉向廣場中心那逐漸成形的金屬軀體,“它,是秩序的一部分。”

“放你娘的狗屁秩序!”王得邦氣得跳腳,“睜大你的眼睛看看!它是機器!是怪物!它……”

“你們怎麼就冥頑不靈呢?”盧德一邊質問,一邊觀察眼前的老婦人。他發現,這個老婦人看上去並沒有佩戴翻譯設備,卻能聽懂眾人的語言。他將這個發現悄悄告訴身邊的格蕾塔。格蕾塔沒有聲張,而是悄悄示意暗處的鶴竹采取行動,隨後她便繼續和婦人爭論。

就在王得邦怒吼、盧德和格蕾塔試圖與這邏輯詭異的老婦人爭辯時,一直沉默潛伏在側麵一棟房屋陰影下的鶴竹,動了!

這位以精準和冷靜著稱的教官,像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她沒有絲毫猶豫,手中那把電磁槍穩穩架起,槍口在極短時間內完成了微調,死死鎖定了廣場中心,那團懸浮在未完成軀體上方、微弱閃爍的幽藍色光團——Ur的核心意識!

“滋——!”

一聲短促而淒厲的尖嘯撕裂了凝固的空氣!一枚特製的穿甲鋼針子彈,以超越音速的恐怖速度,撕裂空間,直射目標!

這一槍,快!準!狠!抓住了所有人注意力分散的完美時機!鶴竹有絕對的把握,這一槍,足以將那脆弱的核心光團徹底擊碎!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讓所有目睹的人,包括鶴竹自己,血液瞬間凍結!

就在子彈即將命中那幽藍光團的刹那,一道身影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猛地橫移一步,精準地擋在了子彈的軌跡上!

是那個一直麵帶慈祥微笑的老婦人!

她沒有閃避,沒有驚呼。她隻是極其自然地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掌心對著那枚撕裂空氣的死亡鋼針!

一瞬間,老婦人完成了抓握動作。

子彈停下來了!

老婦人將手放在眼前觀察,拇指和食指間夾著的赫然是那枚還在冒著青煙、尾部劇烈震顫的穿甲鋼針!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靜止。

廣場上所有的“居民”,動作再次定格。他們空洞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鶴竹身上,聚焦在她手中還在散發餘熱的狙擊步槍上。那無數道目光,冰冷、漠然,不帶一絲人類的情緒,卻蘊含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盧德、格蕾塔、王得邦、磐石、安東……所有突擊隊員的瞳孔驟然收縮到針尖大小!一股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每個人的脊椎。

“手……手接子彈?”王得邦的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那條紅褲衩邊角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恐懼,蔫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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