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實質般瞬間聚焦在她身上,充滿急切的詢問與灼熱的期待。
蘇瞳爾被看得耳根微熱,下意識撓了撓頭。
“咳咳,純屬猜測哈,不一定準!”
她定了定神,語速陡然加快,帶著一絲發現關鍵線索的、近乎亢奮的激動。
“我們藏書閣也會有一些雜書,其中提到一條:身負魔功者,若敢直接傷害身具龍氣即皇室血脈)之人,必遭天道神罰,立時,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她環視一圈被這信息震得僵住的眾人,目光銳利如刀鋒,一字一頓地拋出那石破天驚的結論。
“所以!你們現在這位皇帝,隻有兩種可能:要麼,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冒牌貨!要麼…他根本就是個早已墮入魔道的魔修!所以他隻敢殺那些沒有龍氣護身的臣子和下人,對真正的皇室血脈…他隻能咬碎牙往肚裡咽!他不敢動!”
“魔修?!”
這兩個字如同兩顆裹挾著毀滅氣息的隕石,在狹小的書房內轟然炸響!任書悅、江承書、江承璽、魏枕雲、方旭白、祁驚鴻,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滾圓!
“小師妹,此言…當真?!”
江承書的聲音乾澀緊繃。
蘇瞳爾攤開雙手,小臉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凝重。
“這是目前唯一能完美解釋他所有詭異行徑的說法!不敢動真龍血脈,隻敢拿旁人撒氣泄憤,這不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嗎?鐵證如山!”
一旁的科普王方旭白適時點頭,聲音沉穩卻帶著沉重。
“小師妹的猜測,我方才亦有所懷疑,隻是苦於證據未足,不敢妄下斷言。”
他轉向江承書,眼神凝重如鐵。
“五師兄,當務之急是確認兩點:第一,龍椅上那位,究竟還是不是你記憶中的皇兄?第二,無論真假,他是否真的…修煉了那為天地不容的魔功?”
他頓了頓,字字千鈞,強調道....
“若涉及魔修,便不再是凡俗朝堂的齷齪!我們修仙者雖不可直接乾預凡人政權更迭,但誅殺為禍人間、吞噬生靈的魔修,清除修行界的毒瘤敗類,乃替天行道!如此出手,名正言順,天道亦不會降下反噬!”
江承書沉默了。
書房內死寂無聲,隻剩下燭火燃燒時細微的劈啪聲,仿佛敲打在每個人的心臟上。
空氣凝固得如同鉛塊,沉重得令人窒息。他的心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冰手攫住,狠狠拖入萬丈冰窟,隨即又被地獄的烈焰反複炙烤、撕裂。
若那人非皇兄…那真正的皇兄何在?是生?是死?若那人就是皇兄…昔日那個威嚴持重、胸懷天下、勵精圖治的兄長,究竟遭遇了何等事,才會自甘墮落,墜入這萬劫不複的深淵?!這些年,這看似繁華的京城,這金碧輝煌的皇宮深處,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無論答案如何冰冷殘酷,一個身負魔功的怪物盤踞在象征著人間至高權柄的龍椅之上,這本身就是一場足以傾覆天下、塗炭生靈的浩劫!必須將其拉下神壇!這是身為江氏子孫的責任,也是這搖搖欲墜王朝唯一的…生路!
可是…
江承書的目光如同沉重的磨盤,緩緩掃過房中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