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四。
傍晚,臨安中學,風雨球場。
今天依舊是個晴天。
隻是從昨夜起,冷空氣悄然來襲,
帶著幾分“冷不丁”的意味,像是入秋前的一聲提醒。
再一想,
周日便是秋分,倒也合理。
不過,江南的夏天與秋天,總是纏纏綿綿,難舍難分。
秋老虎三不五時就殺個回馬槍,
哪怕到了十月,也時不時熱得讓人懷疑季節。
慢悠悠散步的學生們,
已然悄悄穿上了外套。
那種薄薄的校服夾克,剛好擋住忽然的涼意。
林蔭草地上,
五班的假小子孟妙筠,
依舊操著她那根細胳膊,
堅持不懈地練著投擲鉛球。
又是一記拋擲,
球劃出一道半吊子的弧線,
“砰”地一聲砸在草地上,距離及格線還有一段小小的、尷尬的距離。
站在一旁的“柔弱少女”肖瑤,
看了看落點,
第六十九次搖了搖頭。
成績依舊感人。
連及格線的邊兒都沒摸到。
其實,鉛球這個項目吧,
說輕不輕,說重也不算太重。
關鍵是,孟妙筠這位嘴上不饒人的“哥”,
真·沒啥力氣。
彆看她平時一口一個“哥們兒”、“小弟”,
實際體質上,才是那個真·柔弱少女。
反倒是看起來人畜無害、柔柔軟軟的肖瑤,
天生怪力,一手能掄起水桶走操場兩圈不帶喘的那種。
“哎,你為什麼非得練這個鉛球啊?”
肖瑤皺著眉看她,語氣裡是寫不儘的無奈。
孟妙筠撅了噘嘴,甩了甩額前輩汗水浸濕的劉海。
她是短發,實際上整個頭發都濕透了。
看著和那些穿著外套,慢悠悠搖晃的人,就像是兩個季節一樣。
孟妙筠有點不開心,反倒問:“我看你運動天賦異稟,乾嘛一個項目都不參加啊?”
“媽媽說,女孩子家要文靜一點呢。人家不適合參加這麼激烈的運動。”肖瑤道:“要是到時候咱們班需要啦啦隊去跳舞,人家肯定去的。”
“你啥時候會跳舞了?”孟妙筠瞪大了眼。
“可以現學嘛。”肖瑤眨了眨眼。
......
.......
籃球場上,依舊熱火朝天。
王浩森還戴著他那條標誌性的花色發帶,
額角滲著汗,神情專注,目光如炬。
今天,
是五班和六班籃球隊的訓練賽日。
雙方早早就到了場上,
球還沒開,氣氛就已經一觸即發。
再遠處的塑膠跑道上,
“西遊三人組”今天依舊整整齊齊上線。
“沙師弟”羅京依舊像個永動機,
一上跑道就和上了發條一樣。
低頭沉跑,全程不吭一聲,人早就沒影兒了。
“二師兄”司邦梓呢。
早從昨天就開始嚷嚷,說自己渾身酸痛、哪兒哪兒都不得勁兒。
畢竟是許久沒運動過的胖子,
突然一下做有氧訓練,乳酸堆積是很正常的。
嚴重時,連下床走路都能“要命”。
從昨天起,他是真的跑不動了。
抬腿像灌了鉛,
每一步都仿佛在挑戰人體極限。
但偏偏這死胖子還真是身殘誌堅。
明明從昨天白天起就嚷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