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一提的是,這一句話裡周嶼刻意加重了“高四”兩個字。
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大姑和堂弟雙眼一瞪,母子倆表情還神同步,皆是一愣。
顯然完全沒料到周嶼敢這麼和他說話。
畢竟之前,穆桂英對他們家全員算是逆來順受。
在他們眼裡,老周這一支,就是軟柿子,捏爛了也沒人敢吭聲。
你扇他一耳光,他還得給你道歉呢。
尤其是堂弟——本來周嶼考的這麼好,他就酸的不行。
補習部壓抑的氛圍更是讓他憋了一肚子火。
聽到“高四”這兩個字,簡直像被人當眾抽了一鞭子。
就在大姑正欲開口之際,堂弟率先出發了,似乎找到了宣泄口,直接輸出三連:
“我上不上課關你什麼事?”
“周嶼,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
“先管好你自己吧——學費湊齊了嗎?”
——謔,炸了炸了!
話音一落,空氣陡然一靜。
周嶼一聽,樂了,隨即笑了,嘴角咧開得更大。
眾所周知,吵架的時候,誰先上臉誰吃虧!
周圍的長輩除了大姑,全都一愣,
顯然沒想到,周嶼一句輕描淡寫的“問候”,竟能讓這小崽子直接原地起爆。
而身為母親的大姑,也沒製止。
她本就習慣性地縱容,
更何況,這幾句話,也正戳在她的心坎上——
她一直瞧不起老周一家那副“窮酸樣”,
可偏偏高考這件大事,她的寶貝兒子滑鐵盧,人家卻風光起來了,
這讓她心裡哪能舒服得了?
說起來,草包堂弟能長成現在這樣,也不奇怪。
他從小就是被偏愛被寵壞的小兒子,惡劣的要死。
說他熊孩子都是抬舉了。
小時候,明明自己家裡玩具堆成山,
但就是要去搶周嶼唯一的一個。
搶到了也不玩,隨手就丟了或者“不小心”摔壞了。
那時候小小的老小子氣得拳頭都硬了,眼睛都紅了,硬生生被穆桂英一句“算了算了,媽媽再給你買過”。
這件事,老小子一直記憶深刻,都活第二輩子了,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倒不是耿耿於懷,隻是很難忘記。
似乎絕大多數的華夏家長都是如此。
孩子在意的是那一個玩具嗎?
在意的,是那一口氣。
不過周嶼從未責怪過父母。
因為父母忍這一口氣,是為他。
但要爭這一口氣,則是要靠自己!
於是,周嶼先是故作一愣,
抬起頭,神情平靜,語氣甚至還帶著幾分語重心長: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忽然這麼大發雷霆,
但堂弟啊——現階段,還是應該以學業為重。”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地補了一句:
“總不能,明年再去高五吧?”
這一句話,像是點燃了火藥桶。
堂弟的臉“唰”地一下漲得通紅,嘴角一抽,聲音都變了調:
“你——你算老幾啊?!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說完,立刻偏頭朝他媽看去,像找到靠山似的喊:
“媽!他咒我!”
——惡劣的媽寶。
大姑的臉色也沉了下來,
眼神陰沉,語氣陡然拔高:“周嶼!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教養?!”
“考上個清大就了不起啦?這麼沒禮貌?”
是啊,就是了不起,怎樣?
都考上清大了,還不能了不起?
要說沒禮貌,你要不要看看那個草包兒子?
當然,心裡是這麼想,周嶼倒不會幼稚到直接這麼說。
“我怎麼了?”周嶼仍是笑嘻嘻的,
“我一共隻說了三句,都是心平氣和的關心堂弟,我做錯什麼了?姑姑,我哪句話不對嗎?”
穆桂英和老周在旁邊徹底懵了,
兩人麵麵相覷,甚至一時都有點跟不上這火藥味十足的節奏。
就在這時——
“夠了!”
“啪!”老爺子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震得空氣都在顫抖。
滿屋人一驚,瞬間安靜。
“吵什麼吵!”
老爺子眉頭緊鎖,先狠狠瞪了堂弟一眼,
“有點出息沒?!小嶼不就問你一句今天上不上課,你在那嚷嚷個什麼勁?”
堂弟張了張嘴,想反駁,
可老爺子的氣場猶如山壓頂,還沒開口,就被一句話堵回去:
“全省每年幾十萬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