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下?周嶼,你放高利貸呢?”
林望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聲音帶著點鼻音,一副又氣又困的模樣。
“這是純本金,還沒算利息的。”
“那也太多了吧?”
她小聲嘀咕著,轉了個身,被子一卷,又給老小子又整個裸在外頭了。
不過這麼一轉,二人倒是變成了麵對麵,很近很近,近到可以清晰感受彼此的呼吸。
“這一千一百下,是我下午反複和你確認的數字啊。”周嶼低聲說。
黑暗中,並不是完全的黑暗。
幾縷過道燈的微光,從門縫裡溜進來,落在她的睫毛上,落在他微彎的嘴角。
二人對視,無言。
下一秒,林望舒微微前傾,輕輕親了一下。
“我們兩清了,晚安。”
“就這?你是想賴賬吧。”
不過這種嘛,就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了。
男的犯犯賤,女的配合配合。
清冷少女向來是不會掃興的那種人,也興許是今日拍照拍的很滿意,林望舒心情很好。
當然,最關鍵的是——她自己,大概也想親親。
於是,當周嶼嚷嚷著不滿時,她還真就雙手捧著老小子的腦袋,吧唧吧唧地親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唔,再親一下。”周嶼含含糊糊說。
結果她還真和小雞啄米似的一股腦親了好多好多下,而且速度還越來越快。
親到嘴都有點麻,心想差不多就可以了。
誰知某個沒臉沒皮地竟一本正經地數著:“唔……還有一千零三十六下。”
“什麼?”
親了這麼久,還有一千多下?
怎麼感覺不對勁啊?
——是的,你的感覺是對的。
老小子壓根就沒數數,直接報了一個原本的實際數字。
“就不能一筆勾銷嗎?”林望舒瞪了他一眼。
“可以。”周嶼點頭,湊近她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黑暗之中,清冷少女的耳根子瞬間紅的透透的了。
在吃一千次嘴巴和吃一次......之間,她選擇了前者。
這一夜,窗列車聲仍在“匡次匡次”地響著。
林望舒在漫長的“還債”之中逐漸沉沉睡去。
半夢半醒間。
她感覺自己就和周嶼家的那隻“壞雞”一樣,啄了好久好久的米,雖然這個米是軟軟的,但她依舊啄的嘴巴都快腫了,有點發疼。
隱約還聽見有人在耳邊說。
“晚安,圈圈.....你還得親我568下喔。”
......
......
晨光從窗簾縫隙裡鑽進來,薄塵在光裡慢慢漂浮。
列車廣播響了起來——“前方到站,信州。”
二人幾乎是同時從睡夢中醒來。
火車還在輕輕晃著,車廂裡彌漫著包子和泡麵的味道。
林望舒下意識地揉了揉眼,周嶼則撐起身,發梢還亂成一團。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沒先說話,直到林望舒輕輕打了個嗬欠,聲音還帶著睡意:
“幾點了。”
“六點多了。”
窗外的天,已經亮了個徹底。
夜車的疲憊與曖昧,都留在昨夜的夢裡。
列車駛出了浙省,即將抵達贛省的第一個市——信州。
絕大多數從臨安開往深城的列車,都會途經贛省,越過贛州,再一路南下進入粵省。
火車上在困的時候能睡著,但從來睡不好。
尤其是一旦醒了,也就徹底醒了——那種地方,是不會讓人有賴床欲望的。
這一晚,周嶼覺得整個人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