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黑石鎮剿賊
軍械坊的熔爐火光染紅了黑石鎮的夜空，鐵水在砂型中冷卻的嘶聲與士兵的嗬斥聲混雜在一起，成了這片戰場最刺耳的背景音。趙正握著長刀，刀刃上還沾著方才斬殺守衛的血，他側身避開一根迎麵砸來的鐵鉗，反手將那名反抗的士兵劈倒在地,工匠們被綁在梁柱上，眼中滿是恐懼，看到他衝進來，卻隱隱透出一絲希望的光。
“快！解開工匠的繩子，帶他們從暗渠走！”趙正對身後的親衛喊道，同時一腳踹開軍械坊西側的弩箭庫門,裡麵堆滿了剛打造好的弩箭，箭簇閃著冷光，旁邊還堆著幾桶火油，顯然是史思明準備用來守城的。
慕容芷帶著影衛緊隨其後，手中短刃如閃電般劃過兩名看守弩箭庫的士兵喉嚨：“大人，火油不能留！燒了怕引爆軍械，不如倒進漕渠，堵了他們的水路退路！”
“好！”趙正立刻點頭，親衛們立刻上前，搬起火油桶，順著軍械坊後的暗渠入口傾倒,粘稠的火油順著水流往下遊蔓延，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澤，若是史思明的人想從水路逃跑，定會被這火油攔住。
就在這時，軍械坊外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是史思明的殘兵殺回來了！為首的校尉手持長槍，嘶吼著衝進來：“唐軍小兒！敢毀史大人的軍械坊，今日讓你們葬身於此！”
李猛立刻舉起盾牌，擋住校尉的長槍，怒吼道：“狗賊！害了這麼多工匠，還敢囂張！”他左臂雖未痊愈，卻依舊勇猛，長刀橫掃，逼得校尉連連後退。親衛們也結成陣型，與殘兵廝殺起來，工匠們則在影衛的護送下，順著暗渠往鎮西樹林轉移，有的工匠還不忘撿起地上的短刀，想幫著唐軍抵抗。
趙正轉身加入戰局，長刀劈向一名殘兵的肩膀，卻聽到身後傳來史思明的咆哮：“燒！把軍械坊燒了！不能給唐軍留下一件兵器！”
隻見幾名殘兵抱著火把，衝向綁在梁柱上的油布,史思明竟想放火燒坊，與他們同歸於儘！趙正心中一緊，對慕容芷喊道：“攔住他們！油布燒起來，整個軍械坊都會塌！”
慕容芷立刻帶影衛撲過去，短刃劃破一名殘兵的手腕，火把掉在地上，被她一腳踩滅。但還有兩名殘兵已經點燃了油布，火焰瞬間竄起，舔舐著梁柱，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
“用水！”趙正急喝，親衛們立刻找來水桶，從漕渠打水滅火。但火勢蔓延太快，東側的熔爐已經被火焰包圍，鐵水順著爐口流出，在地上凝成黑渣。趙正看著這一幕，咬牙道：“放棄滅火！優先轉移工匠，我們撤！”
眾人護著最後幾名工匠，從暗渠撤離。剛鑽出暗渠，就聽到身後傳來“轟隆”一聲,軍械坊的梁柱被燒斷，整個屋頂塌了下來，火星濺起數十丈高，映紅了半邊天。
“大人！顏魯公的援軍到了！”一名影衛指著遠處喊道。隻見望胡驛方向傳來馬蹄聲，火把如長龍般席卷而來，顏真卿騎著馬，手中長槍直指黑石鎮中心：“趙正！老夫來助你！”
史思明的殘兵見援軍趕到，頓時慌了神，有的棄刀投降，有的想往鎮外逃，卻被顏真卿的府兵攔住。趙正立刻下令：“慕容芷帶影衛追逃兵，李猛清理鎮內殘敵，我去鎮西樹林安置百姓！”
鎮西樹林裡，百姓們擠在篝火旁，有的在哭，有的在給受傷的親人包紮，薩琳娜正指揮胡商分發乾糧和水。看到趙正來，百姓們紛紛圍上來，有的跪地磕頭：“多謝趙大人救我們！要是沒有您，我們早就被史思明殺了！”
趙正扶起百姓，沉聲道：“大家彆怕，史思明的殘兵很快就會被清剿，我們會把你們送回範陽，給你們安排住處和糧食。”他轉身對薩琳娜道：“你聯係的西域商隊什麼時候到？百姓們需要更多的糧食和藥材。”
“明日一早就能到，我已經傳信了。”薩琳娜遞過一壺水，“剛才收到柳娘子的消息，說範陽城內已經準備好了安置點，還派了醫工來接應百姓。”
提到柳萱，趙正心中一暖，接過水壺喝了一口：“辛苦你了，等處理完黑石鎮的事，我們就回範陽，江月還等著看我呢。”
這時，李猛帶著親衛趕來，臉上沾著血，卻笑得爽朗：“大人，鎮內的殘敵都清剿完了，抓了不少俘虜，還搜出史思明藏在糧倉的糧食，夠百姓們吃半個月的！”
“好！”趙正點頭，“把俘虜交給顏魯公審問，糧食先分給百姓，受傷的百姓讓醫工優先治療。”他抬頭看向黑石鎮的方向，軍械坊的火光還在燃燒，卻再也威脅不到任何人,這場仗，他們贏了。
顏真卿這時也趕來，身上的緋袍沾著些塵土，卻依舊身姿挺拔：“趙正，史思明的主力被我們全殲，隻有他本人帶著幾十名親信逃了，老夫已經派人去追，應該跑不遠。”
“多謝魯公支援。”趙正拱手，“黑石鎮的軍械坊毀了，糧倉也在我們手裡，範陽東北的威脅算是解除了。接下來，我們得儘快把百姓送回範陽，恢複漕渠的運輸，免得影響春耕。”
顏真卿撫須笑道：“老夫也是這麼想的。範陽城內，柳萱已經在整理漕運賬冊，江月那孩子還幫著統計傷兵，等你回去，定能儘快恢複秩序。”
提到江月，趙正的眼神柔和了許多：“希望能早點回去，彆讓孩子等太久。”
深夜，百姓們在樹林裡漸漸睡去，有的靠在親人懷裡，有的還在小聲交談，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趙正站在篝火旁，看著這一幕，心中感慨：所謂“正”，便是守護這人間煙火，不讓戰火再毀了百姓的家園。
慕容芷這時走來，遞過一封從俘虜身上搜出的密信：“大人，史思明逃之前，給吐蕃寫了信，說想聯合他們再攻涼州，隻是信還沒送出去。”
趙正接過密信，眉頭緊鎖：“吐蕃還沒死心，看來涼州的防備不能放鬆。薩琳娜，你聯係西域商隊，讓他們多盯著吐蕃的動向，有消息立刻傳回來。”
薩琳娜點頭：“放心，我的人已經在西域邊境盯著了，不會讓吐蕃再偷襲涼州。”
第一百二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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