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趙王冊封
範陽的秋意漸濃，惠民倉外的曬穀場堆著新收的粟米，金燦燦的麥堆旁，吏員們正忙著登記入庫。趙正剛聽完蘇琬琬彙報三州稅銀收支——自吞並李茂轄地後，鹽鐵稅與商路關稅合計月入五千兩，比去年翻了兩倍。驛道儘頭突然揚起煙塵，一隊身著緋色官服的人馬疾馳而來，為首者舉著明黃卷軸，老遠便高喊：“長安聖旨到——趙政接旨！”
滿場人瞬間靜了。趙正整了整藏青常服，慕容芷下意識按緊腰間佩刀，柳萱則悄悄理了理鬢發——自討平李茂、劉錚後，朝廷半年未派使者，此時突然來旨，必是關乎名分的大事。
使者隊伍抵達曬穀場，為首的禮部尚書王敬之展開卷軸，聲音洪亮：“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範陽節度使趙政，討逆賊、安黎元、通漕運、濟民生，功績卓著。今冊封為趙王，加九錫，準開府置官屬，轄範陽、忻州、運城三州之地。望卿再接再厲，永護大唐社稷！欽此。”
趙正躬身接旨，指尖觸到冰涼的綾緞，心裡清楚——朝廷這是迫於他的勢力，不得不承認其霸主地位。王敬之親手將“趙王”金印遞來，笑著道：“趙王殿下，陛下念您勞苦，還特賜綢緞百匹、良馬二十匹，已運至府衙。”
周圍的百姓和吏員們瞬間歡呼起來，張老漢帶著老農們提著新收的粟米，擠到前麵：“趙王殿下！您是咱們的救星啊！往後有您在，咱們再也不怕亂兵和苛稅了！”
“是啊！”西域商隊的安掌櫃也上前，捧著一匣西域藥材，“殿下開通商路，咱們的貨能順利運進中原，這是小小心意，還望殿下收下！”
趙正拱手致謝，目光掃過人群——百姓們臉上的笑意真切，商人們眼中滿是期待，連之前對他心存疑慮的忻州吏員，此刻也躬身行禮，神色恭敬。他轉頭對蘇琬琬道：“將陛下賞賜的綢緞和良馬，分一半給牙軍將士，另一半送往後院，給柳姨娘和孩子們做些冬衣。”
蘇琬琬應下，立刻讓人去安排。慕容芷這時湊過來，低聲道：“大人，王尚書身後跟著幾個陌生麵孔，像是其他藩鎮的探子，怕是來探咱們虛實的。”
“意料之中。”趙正淡淡點頭，“讓影衛盯著他們，彆讓他們亂逛軍事要地。另外，晚上設宴招待王尚書，也請各州府官員和商隊首領作陪，讓他們看看範陽的底氣。”
傍晚的府衙正廳，燭火通明。長桌上擺著範陽的粟米羹、運城的鹽焗雞、西域的葡萄乾，還有薩琳娜特意送來的波斯葡萄酒。王敬之坐在主位旁，看著滿廳賓客，笑著道：“趙王殿下，範陽如今真是氣象一新啊！三州百姓安居樂業，商路暢通無阻，比長安還要熱鬨幾分。”
“全賴陛下恩典，百姓支持。”趙正舉杯，“諸位今日相聚，既是慶祝冊封，也是為了往後的安穩——範陽願與各州府、各位商人攜手，互通有無，共抗外患。”
恒州節度使派來的探子端著酒杯，試探著問：“殿下如今手握三州，兵力雄厚，往後若有藩鎮作亂，殿下是否會出手相助？”
趙正目光微沉，語氣卻平和：“凡危害百姓、擾亂社稷者，無論是誰，範陽都不會坐視不理。但範陽從不主動挑事，隻願守著一方安穩，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這話既展露出實力，又表明無擴張野心，滿廳賓客頓時鬆了口氣。薩琳娜適時起身，舉著酒杯道：“諸位，範陽的海上商路也在籌備，明年春天，寶船就能下水，到時候絲綢、糧食能運到南洋，換回香料和象牙，咱們的生意還能再做大！”
眾人紛紛舉杯響應，廳內氣氛越發熱烈。趙江月坐在柳萱身邊，手裡拿著小算盤，悄悄跟蘇琬琬核對賓客名單：“蘇琬琬姐姐，恒州和魏州的使者都來了，他們剛才問了好幾次兵力，要不要多派些牙軍守在府衙外？”
蘇琬琬笑著點頭：“江月想得周到，我已經讓林銳帶影衛在附近巡邏了。你放心，有慕容將軍在，不會出亂子。”
柳萱輕輕拍了拍趙江月的手，低聲道：“彆太緊張，今日是喜宴，好好吃些東西。等會兒散了宴，娘帶你去看江雪妹妹新畫的草藥圖。”
趙江月點頭，目光卻仍留意著廳內動靜——他記得蘇先生說過，越是熱鬨的場合，越要小心防備，這是守護範陽的本分。
夜色漸深，賓客們陸續散去。王敬之握著趙正的手，感慨道：“殿下真乃亂世之賢才！若朝廷多些像殿下這樣的人，大唐何愁不興？”
趙正送他至府衙門口，看著使者隊伍消失在夜色中，轉身對慕容芷道：“派影衛繼續盯著王尚書的隊伍，直到他們離開範陽。另外，讓各州府加強戒備，防止有人借冊封之事生事。”
慕容芷應下，轉身離去。趙正站在廊下，望著惠民倉的燈火，心裡清楚——冊封趙王隻是開始，往後要應對的，不僅是藩鎮的試探，還有長安的算計，以及海上隱隱浮現的倭患。
第二百一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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