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鄭城外的驛館剛升起晨霧,羋璿璣案上的銅鈴便急促作響。她放下手中梳理鄭國戶籍的竹簡,隻見斥候單膝跪地,雙手舉著染了海水鹽漬的急報,聲音帶著喘息:“君上!齊國殘部在琅琊港外勾結海盜,已劫走兩艘運糧快船,餘下船隊被困在海州灣,隨時可能遭襲!”
孫義恰好捧著賬冊進來,聞言快步上前,目光掃過急報上“十萬石粟米、五萬斤鹽巴”的字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君上,這是供給東線攻齊將士的冬糧!若有閃失,前線三萬楚軍輕則斷炊,重則可能因缺糧退軍——齊國殘部這是想借海盜之手,拖垮我軍伐齊大計!”
羋璿璣卻未顯慌亂,她走到牆邊懸掛的巨幅海圖前,指尖沿著海州灣至琅琊港的航線劃過,指甲在“黑鯊島”的標記處停頓:“海盜常年盤踞黑鯊島,慣用十二艘‘飛燕快船’,船身輕便卻不耐撞,且隻敢在近岸淺海活動。傳我軍令,令番禺水師提督熊渠即刻調十艘‘樓船’北上,每艘船需加裝三門青銅炮,炮膛填裝鉛彈與火油彈;再讓工部將熊正改良的‘指南魚’儘數配給船隊——那木匣中的磁石魚,能始終指向南方,可保船隊在霧天不迷失方向。”
她轉頭看向孫義,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你即刻去見鄭伯姬駘,就說楚國願與鄭國開通‘沿海互市’,每季度贈予鄭伯三百件楚瓷、五十匹蜀錦,條件是讓鄭國水師派五艘巡海船,協助我軍巡查琅琊港至新鄭的沿海航線。鄭國近年缺鹽,且一直覬覦楚瓷的精巧,此等利益,姬駘不會拒絕。”
孫義拱手領命,轉身便帶著兩名隨從趕往鄭國王宮。果不其然,鄭伯聽聞能以協助巡海換取稀缺物資,當即拍板調遣水師,還特意命世子姬垣親自領兵,以示誠意。
三日後,海州灣外的海麵上,楚國旗幟在樓船桅杆上獵獵作響。羋璿璣一身玄色勁裝,腰間佩著楚王劍,站在旗艦“楚江號”的甲板上。船舷兩側的青銅炮早已裝填完畢,炮口泛著冷光;水手們手持長槳,眼神警惕地盯著遠方海麵。孫義則在船艙內核對糧草清單,每一袋粟米都貼著楚國工部的火漆印,他逐袋檢查,生怕有半點差池。
“君上!前方發現海盜船隊!”了望手的喊聲剛落,遠處海麵便出現十二艘快船的影子,船帆上畫著猙獰的黑鯊圖案——正是海盜慣用的“飛燕快船”。
羋璿璣抬手,身旁鼓手立刻舉起鼓槌。隨著“咚!咚!咚!”的鼓聲響起,十艘樓船迅速列成“雁陣”,首船“楚江號”率先開火。青銅炮的轟鳴聲震得海麵泛起漣漪,鉛彈帶著呼嘯砸向海盜船,瞬間將一艘快船的船尾炸出大洞,海水洶湧而入。
海盜首領“黑鯊”站在船頭,見楚軍樓船高大堅固,炮火威力遠超預期,頓時紅了眼,嘶吼著下令:“衝上去!跳幫奪船!把糧食搶回來!”海盜們手持短刀,駕駛快船朝著楚軍艦船衝來,試圖憑借靈活的船身靠近。
羋璿璣卻早有準備,她拔出楚王劍,指向海麵:“放火箭!擲火油彈!”刹那間,楚軍艦船上箭如雨下,火箭帶著火星落在海盜船上,火油彈砸在甲板上,瞬間燃起熊熊大火。幾艘海盜船被火焰吞噬,水手們紛紛跳海逃生,卻被楚軍水手用長鉤鉤住,生擒上船。
孫義聽到甲板上的廝殺聲,卻未敢離開船艙。他深知糧草是此次行動的核心,哪怕外麵戰況再激烈,也必須確保糧食完好。他讓隨從搬來木板,將糧袋墊高,防止海水漫入船艙;又親自檢查艙門的防水布,確保萬無一失。
激戰半個時辰後,海盜船隊隻剩下三艘快船。黑鯊見大勢已去,想要駕船逃跑,卻被“楚江號”的青銅炮鎖定。一炮下去,快船的桅杆應聲折斷,失去動力的船在海麵上打轉。楚軍艦船迅速圍攏,水手們跳上海盜船,將黑鯊及其殘餘黨羽生擒。
羋璿璣走上前,看著被綁在甲板上的黑鯊,冷聲道:“你勾結齊國殘部,劫持楚國糧草,可知罪?”黑鯊梗著脖子,卻不敢與羋璿璣對視,支支吾吾道:“是……是齊國的田儋給了我五百金,讓我劫糧……我一時糊塗,求君上饒命!”
羋璿璣冷哼一聲,命人將黑鯊關押起來,待押回楚國後再行處置。隨後,她下令船隊繼續北上,前往鄭國的芝罘港。
當楚國水師的樓船抵達芝罘港時,鄭伯姬駘早已帶著文武百官在碼頭等候。他看到十艘樓船整齊排列,船身巍峨,甲板上的士兵軍容整肅,不由驚歎道:“楚國水師竟有如此威勢!樓船高大如城,炮火威力驚人,放眼天下,無人能及啊!”
羋璿璣走下船,與鄭伯見禮:“鄭伯謬讚了。此次多虧鄭國水師協助巡查,才讓糧草得以安全抵達。楚國承諾的楚瓷與蜀錦,三日後便會運至新鄭,還望鄭伯繼續協助楚國守護沿海航線,共保兩地商路暢通。”
鄭伯連忙點頭:“君上放心!鄭國水師定會全力配合楚國,絕不讓海盜再擾沿海!”
孫義此時也從船艙內走出,手中捧著核對完畢的糧草清單,對羋璿璣躬身道:“君上,十萬石粟米、五萬斤鹽巴儘數完好,可即刻轉運至前線。”
羋璿璣接過清單,目光掃過上麵的火漆印,滿意地點點頭。她抬頭望向遠方的海麵,心中清楚,此次水師護糧不僅保住了前線將士的補給,更向天下展示了楚國的海上實力——若想一統華夏,不僅要在陸地上所向披靡,更要掌控沿海航線,讓糧草與物資能暢通無阻地運往各地。
夕陽西下,楚鄭兩國的船隻在芝罘港外並肩航行,巡查著遼闊的海麵。羋璿璣站在“楚江號”的甲板上,望著漸漸落下的夕陽,眼中充滿了堅定。她知道,楚國一統華夏的道路還有很長,但每一次成功的行動,都在為這個目標添磚加瓦。而此次水師護糧的勝利,不過是楚國邁向天下一統的又一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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