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為了,更好地回家。”
院子裡,一片死寂。
林根和李氏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兒子。
那張稚嫩的小臉上,沒有半分孩童的迷茫,隻有一種讓他們感到陌生,卻又無比心安的堅毅。
許久,林根粗糙的手掌用力回握住兒子的小手,他通紅著眼眶,重重點了點頭。
“好!”
“我兒……有大誌氣!”
“爹……讓你去!”
黃文軒像一陣風似的走了,卷走了院子裡所有的喧囂,也帶走了林根夫婦心中最後的一絲猶豫。
堂屋裡,夫妻二人相顧無言,像兩尊泥塑,久久地坐著。
去,還是不去。
這個決定,在兒子那番話的衝擊下,似乎已經做了。
可當那股熱血漸漸冷卻,千裡之遙的路途,三年之久的分離,又如兩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了回來。
林昭沒有去打擾他們,他安靜地坐在小凳子上,逗弄著咿咿呀呀的弟弟林安。
小家夥抓著他的手指,咯咯直笑,渾然不知這個家正經曆著一場天人交戰。
鑒微之下,父母的情緒是兩團糾纏的亂麻,不舍與恐懼交織,但在這片灰暗之下,又有一縷無法掩飾的驕傲與期盼。
這就夠了。
黃家書房,檀香的青煙筆直升起。
黃景明剛剛臨完一帖,筆走龍蛇,心神合一。
他緩緩放下紫毫筆,正要端詳,書房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他眉頭微皺,已猜到是誰。
門被猛地推開,黃文軒一陣風似的卷了進來,臉上那股子紅光,幾乎要將這間古樸的書房都映得亮堂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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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黃景明頭也未抬,聲音平淡。
黃文軒卻顧不得這些,一屁股坐下,椅子被他坐得嘎吱一響。
“祖父!成了!林叔和林嬸都答應了!昭弟他……他說服他們了!”
黃景明靜靜聽完,拿起墨條,在硯台上不輕不重地磨著。
“祖父,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明天就行不?”黃文軒按捺不住,又湊了上來。
“你當這是去鎮上趕集?”黃景明放下墨條,目光如電,盯得黃文軒心裡直發毛。
“白鹿書院的入學令牌,莫說咱們越城縣,就是整個荊州府,幾十年都未必能出一塊。若是讓人知道,昭兒拿到了這麼一塊寶貝,你覺得那些世家大族會怎麼想?”
冷汗,瞬間從黃文軒的額角滲了出來。
黃景明走到窗邊,負手而立,聲音變得低沉:“所以,此事務必要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能說。”
“從今天起,對外隻宣稱,我黃家花了重金,為你們二人捐了個監生的名額,送去京城的國子監旁聽。”
“是……是……”黃文軒結結巴巴地點頭,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一路,不太平。”黃景明轉過身,看著這個不成器的長孫。
“尋常的護衛怕是鎮不住場麵……看來,得讓你德茂叔親自走一趟了。他那張臉,在軍中和衙門裡,有時候比銀子還好用。”
黃文軒眼睛一亮:“德茂叔也去?”
“還有,”黃景明的眼神變得格外嚴厲,“白鹿書院雖有武學,但教的是兵法韜略,是如何治軍用兵的大學問。你若還是一副混世魔王的德性,怕是第一天就要被人掃地出門。”
黃文軒被說得心虛,連忙挺直腰板保證:“祖父放心!我一定好好學!絕不給您,不給黃家丟臉!”
黃景明看著他,許久,才歎了口氣:“記住,到了那裡,萬事以昭兒為主。那孩子的心思,比你深得多。你跟著他,錯不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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