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他目光轉向麵如死灰的裴雲程,那眼神瞬間化為純粹的失望。
“今日辯經,到此為止。”劉教習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明日起,所有正課生,每日辰時去後山農田勞作一個時辰。誰若不從,便將《孟子》抄寫一百遍!”
此令一出,正課生們一片嘩然。讓他們這些天之驕子去……種地?!
劉教習卻不再多言,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經義大堂短暫的凝固後,徹底沸騰。
裴雲程在一片混亂的議論和無數道複雜的目光中,身子劇烈一顫。他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說一個字,猛地轉身,踉蹌著朝外走去。
人群如潮水般為他分開一條路。
那背影,再無來時的意氣風發,隻剩下說不出的倉皇狼狽,仿佛一條被打斷了脊梁的喪家之犬。
他一走,大堂內壓抑的氣氛頓時鬆動。
最先圍上來的,是幾個同樣出身寒門的附課生,他們臉上帶著激動和認同,拱手道:“林師弟,今日之言,我等感同身受,佩服!”
緊接著,才有幾個心思活絡的學子擠上前來,滿臉堆笑地與齊洲攀談:“齊兄高見,小弟家中也略有薄產,深知其中門道!”
更多的人則是在遠處交頭接耳,目光複雜地投向這邊,敬佩、審視、嫉妒兼而有之,不再是單純的鄙夷或看戲。
林昭的鑒微之力下,這些人的情緒和表層思維纖毫畢現——有真心敬佩的,有想攀附關係的,更有純粹見風使舵的投機者,腦子裡閃著裴雲程完了,這三個才是真大腿的念頭。
黃文軒被這陣仗搞得有些手足無措,隻能板著臉,像門神一樣護在林昭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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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洲則如魚得水,折扇一搖,滿麵春風地與眾人打著哈哈:“各位,各位,冷靜,冷靜!我這兄弟才六歲,身子骨弱,大家給條路,讓他回去歇歇!”
他一邊說著,一邊給黃文軒使了個眼色。
黃文軒會意,立刻護著林昭,齊洲在後麵擋著,三人好不容易才從熱情的人群中擠了出來,快步返回觀雲小築。
一回到觀雲小築,院門剛關上,黃文軒再也憋不住了。
“痛快!他娘的,真痛快!”他興奮地來回踱步,仿佛還有使不完的力氣。
“你們瞧見裴雲程那張臉沒有?跟茅房裡放了三天的廁紙一個色兒!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我們麵前擺他那三代翰林的譜!”
齊洲“唰”地一聲合上折扇,斜倚在門框上,笑得像隻偷了腥的狐狸。
“痛快!阿昭你這一記誅心,直接問到他命門上了。我再拿銀子給他澆點油,文軒最後這一腳斷骨,踹得結實!經此一役,他那豫州案首的臉皮算是被咱們三個關係戶徹底撕下來了,看以後誰還敢在咱們麵前擺譜!”
黃文軒用力點頭,一屁股坐下,給自己灌了滿杯涼茶。
“沒錯!以後誰再敢嚼舌根,老子先用拳頭跟他講講道理!”
兩人一唱一和,興奮不已,小院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就在這時,“篤篤篤”,院門被人輕輕敲響了。
三人對視一眼,黃文軒起身去開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那位知客先生。
“林小公子,”知客先生的目光越過黃文軒,落在林昭身上,原本公事公辦的表情變得十分柔和,他微微躬身,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山長有請。”
這話一出,黃文軒和齊洲都是一愣。
齊洲搶先問道:“先生,山長請我們三個?”
知客先生搖了搖頭,目光依舊鎖定在林昭身上,態度愈發恭謹:“山長口諭,請林昭小公子一人,前往問心亭一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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